“有什麼話出去說。”
醫生叮囑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厲謹行給打斷了,心裏有幾分忐忑,反應慢了半拍,她跟着厲謹行出了門,防止顧晚秋在裏面出事,厲謹行出門的時候讓門口的保鏢進去站在牀邊一直盯着顧晚秋。
站在走廊裏,厲謹行心情帶着煩躁“嘖”了一聲,他已經戒菸很久了,但這一次忽然想抽一根菸。
“說吧。”
“啊?”
“你剛纔在病房裏的時候不是想說什麼嗎?現在可以說。”
“哦哦……”醫生反應過來,“厲先生,你要知道顧小姐剛從急救室裏出來,這好不容易孩子才保住,你可不能再氣她,好好穩定她的情緒,病人爲她,你依着她點。”
厲謹行是什麼性子,醫生是知道的,兩個人性子都很急躁,獨處一個房間不就是炸藥嗎?
“厲先生,您不是請了護工的嗎?我看還是讓護工來照顧顧小姐吧,這第一晚很重要。”
“你是覺得我照顧不好?”
這不明擺着的嗎?厲謹行是怎樣的身份,能照顧好人,顧晚秋剛醒過來沒多久就喊醫生,今晚這麼長的時間,厲謹行能行嗎?
這樣的話,醫生可不敢當面直接說,只能委婉道:“護工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更清楚怎麼照顧孕婦。”
厲謹行睨着她:“放心吧,顧晚秋今晚不會出事。”
不會出事?她現在都已經出問題了,還不會出事嗎?醫生不相信,也不明白厲謹行再逞強什麼。
“可是她……”
厲謹行冷冷道:“沒有可是,你以後記住不要在她面前說這些話,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孩子很安全不會因爲她情緒一激動就流掉,她的身體比誰都健康,白天我提醒過你的,你只需要記住這些就好。”
他不能讓自己露出馬腳,不能表現出擔心顧晚秋,要是被顧晚秋知道,他心裏很擔心她還有肚子裏面的孩子,顧晚秋肯定會利用這一點。
想到這兒,厲謹行臉上陰沉了下去。
“記清楚沒?”
他猛然變了臉色,讓面前的醫生有些被嚇到了,結結巴巴的開口:“記,記清楚了。”
“不但你要記清楚,還要讓負責的護士,以及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記住,要是走漏一點風聲,傳到她那裏去了,那麼你們所有人,都會面臨失業。”赤裸裸的威脅,要是別人說出這樣的話只會覺得他太囂張了。
但這話是從厲謹行嘴裏說出來的,他完全有那個能力做的出來。
什麼失業,其實就是讓這家醫院在蓉城廢掉。
醫生沒再進病房,厲謹行一個人走回去,他進去後,那些保鏢有眼色的離開了。
病房裏的氣氛並不好,等保鏢出去後,厲謹行問了句:“要不要先上洗手間?”
厲謹行這一晚不打算睡覺,第一晚比較重要,厲謹行要時刻盯着顧晚秋觀察她的情況。
門外的保鏢也沉着一張臉站崗,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晚上更是需要警惕的時候,所以並不困。
對於屋內的兩個人,心裏還是好奇的,醫院裏的房門並不隔音,哪怕門關上了,也能聽到裏面的動靜。
加上保鏢這個職業,身體體能很強,在厲謹行身邊工作的,無論是聽覺還是視覺都要異於常人,在警惕的時候,聽覺更爲明顯。
因此在厲謹行和顧晚秋發生矛盾的時候,把他們的談話全聽完了。
厲謹行是個狠人,能站在這個位置上的哪一個不狠?
但他對於顧晚秋是嘴狠心不狠,他說的出那些話,但讓他做出來,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這一點,只有旁人才看得清楚。
“不需要。”顧晚秋咬牙。
厲謹行觀察她的臉色確定她是真的不需要了後,也沒多說什麼。
安靜了幾分鐘,顧晚秋動了動身體,張嘴問道:“醫生和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
顧晚秋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她問什麼厲謹行都不回答,見從他嘴裏套不出來話後索性轉過身背對着她睡。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厲謹行遠比他想的要愛顧晚秋。
但顧晚秋這次是徹底恨上厲謹行了,他們之間還能重歸於好嗎?
也不能用“重歸於好”去說,只能說他們就沒“好”過。
顧晚秋被厲謹行灌了太多湯,到了半夜想要上洗手間,這種生理現象不是靠憋就能憋住的,顧晚秋緩緩轉過身,動了動腿,往厲謹行那方看了一眼。
厲謹行沒有躺下,身體靠着牆坐着閉着眼睛,本以爲他是睡着了,誰知道顧晚秋輕輕一動他就睜開了眼睛。
“想上洗手間。”
顧晚秋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從牀上掙扎着坐起身,想要下牀,沒看到鞋。
她剛坐起身,厲謹行就來到了她身邊,把牀欄放下後,一把將她抱起來。
“放開我。”
“我不放,你是想怎麼樣?”厲謹行下顎線條緊繃着,垂下的黑眸沉靜地看着顧晚秋慘淡的小臉。
是啊,她能怎麼樣?她又能怎麼樣?現在的她不過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罷了,知道自己掙不開,索性就安靜下來,僵着個身子任由厲謹行把她抱到衛生間。
衛生間裏清潔工認真打掃過消了毒,打開門,裏面就散發着一股消毒水味。
馬桶也很乾淨,上面放着墊紙,厲謹行把顧晚秋抱到上面坐着,理所當然的問了句:“要我給你脫褲子嗎?”
顧晚秋頓時像炸了毛的貓,狠狠打着他的手,動作幅度很大的避開他,冷冷說了句:“你出去!”
表情上帶着濃濃的嫌棄。
厲謹行不在意她的反應,反而輕笑了一聲,“又不是沒看過……”不但看過還摸過,有什麼可避諱的?厲謹行不把顧晚秋的隱私當一回事兒。
轉過身出了衛生間把門輕輕帶上,一門之隔,衛生間裏什麼東西都沒有,不用擔心她在裏面會出事。
聽着裏面傳來的動靜,顧晚秋解決完生理問題後,站起身把衣服整理好,打開門見到厲謹行站在外面。
躺太久,渾身跟散架似的,頭重腳輕,她走起路來沒多少力氣,步伐虛軟,需要靠着牆走。
從衛生間回到牀邊不遠,幾步路的距離,但對於一個身體情況很差的孕婦來說,站起來都很費勁兒了,尤其是小腹時不時傳來一股疼痛,總感覺,肚子裏面的孩子下一秒就會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