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取出藥,然後光着腳到飲水機那裏接了杯水,正要喫。
牀上傳來動靜,沈知初身子一僵,回過頭。
剛還睡着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此時正坐在牀上,被子下滑落在腰間,沈知初適應了昏暗的光線,能隱約看到厲景深上身肌理分明,緊實的肌肉。
“你在喫什麼?”厲景深開口,他明知道沈知初喫的是什麼還問她,像是爲了得到一份不切實際的安慰。
“避孕藥。”?
厲景深視線落在沈知初的手上:“我做了措施,你不用吃藥。”避孕藥喫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不放心。”沈知初捏着藥,一仰頭把藥扔進嘴裏吞了口涼水給嚥了下去。
厲景深一雙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變得幽深起來,他眯了眯眼盯着沈知初的動作,撐着牀的手用力捏緊,牀單皺成一團。
她是有多害怕懷上他的孩子,明明他都已經做了避孕措施,可她還是不安心,就算睡着了也要起牀把避孕藥給吃了。
厲景深的眼神諱莫如深,此刻的他像是黑暗中伺機埋伏的一匹狼,眼睛帶着強勢的逼迫感,沈知初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目光,可被他這樣久久盯着還是感到害怕。
沈知初用力握緊手裏的杯子,做了很大的思想鬥爭才放下杯子走到牀邊。
還沒捱到牀厲景深長手伸來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氣很大,沈知初的手被他握在手心怎麼掙也掙脫不開。
“以後別再喫避孕藥了。”厲景深的聲音在黑夜中異樣的溫柔。
“那你能保證一直不碰我嗎?”沈知初問。
厲景深微微收攏的手臂把沈知初強行帶上牀:“我說了不會讓你懷上孕,那種藥喫多了對你身體不好。”他可聽說過,喫多了藥會內分泌失調影響子宮,她的子宮本身就薄弱不易懷孕,她再吃藥只怕真的會一輩子都懷不上孩子。
沈知初嗤笑一聲,說:“我當然知道喫多了藥不好,可對比流產給身體帶來的傷害這點算得了什麼?”
厲景深拽着她的手忽然一鬆,目光陰鬱地看着她的臉。
沈知初低垂着視線爬上了牀,她這纔出去一會兒身體就變得冷冰冰的和厲景深炙熱的體溫形成鮮明對比。
沈知初蜷縮在被子裏,啞着嗓子支吾道:“厲景深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強迫別人?我以前喜歡你的時候一心想懷上你的孩子你不願意,我現在不想了你卻要逼着我。”
沈知初忽然感到迷茫,她閉着眼睛:“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你才這麼恨我,糟蹋我?”
“我不恨你。”
“騙人。”
真的,沈知初我不恨你,如果他真的如她口中那麼很她,他不會把她困在身邊,不會在醫院裏沒日沒夜地守着她照顧她,更不會看她喫避孕藥而心緒不寧,夜不能寐。
內心裏似乎住着了一個小人,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焦渴地催促他,要他從沈知初身上奪取什麼。
他想要沈知初懷上他的孩子,再也離不開他,他還想要她的心。
他是那樣的貪婪,恨不得把身前的人吞入腹中,融進骨血裏。
他想要沈知初的身心,想要她的自由,她的笑,想要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有他厲景深的影子。
這些.......他曾經都真實擁有過,可現在被他弄丟了。
其實這些東西也不值錢,可爲什麼就是捨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