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先生,你不必認輸,這場比武還沒結束,你怎麼能如此草率呢?”
我笑着問道。
段長峯聞言一怔,反問道:“難道你不想獲得比武的勝利,守住龍芯草,並且得到武聖關羽玉塑像嗎?”
我搖頭說道:“我當然想守住龍芯草、得到武聖塑像、甚至更想戰勝號稱天下無敵的您,但是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做,那就是真真正正的破掉王者領域。”
“你成功的喚醒了我的心魔,瓦解了我的鬥志,甚至還讓我損失自信,無法繼續凝聚王者領域,這已經是真正的破掉王者領域了,這沒有任何的異議。正所謂攻心爲上,攻城爲下,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你這次打的是攻心戰,這已經是最大的勝利了。”
段長峯誠懇說道。
但雖然段長峯這麼說,我卻仍是執意說道:“段老先生客氣了,如果是在戰術層面上,我的行爲的確無可厚非,但是兩人比武,武道較量,我這一招就有些偷奸取巧的嫌疑。無論如何,王者領域仍是一種武道概念,而我還沒有真正正面破掉這一概念,這讓我無法安心。”
段長峯苦笑一聲,搖頭說道:“這麼說來,你執意要正面嘗試破掉王者領域了?”
我點頭說道:“是的,如果不能用單純的力量破掉王者領域,我想我是會抱憾終身的。”
聽到這裏,段長峯輕輕點頭。
“好吧,那希望林葉先生給我一點休息的時間,待我將心魔壓制下去,再用王者領域來挑戰你。”
我也點頭說道:“好,理當如此。”
說完,這場比武就這麼突兀的暫停了,現場的觀衆們紛紛議論,都不懂發生了什麼。
“什麼情況?爲什麼比武暫停了?”
“奇怪,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怪得很啊……爲什麼比武還能中斷?”
“段無敵的王者領域都被破掉了,按理說段無敵輸定了,爲什麼還要比試下去?”
“我剛纔聽說,好像是這個叫林葉的小子準備再給段無敵一個機會,重新挑戰一次王者領域!”
“這小子瘋了?重新挑戰王者領域?”
“喫飽了撐的吧?”
……
現場議論紛紛,我卻不爲所動。
我緩緩走到後面,邢文長和儷影連忙迎了上來。
“林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看你已經把什麼至尊之王給幹掉了,怎麼又和他繼續打啊?”
邢文長也點頭說道:“對啊大哥,我看這王者領域已經被你給破掉了,爲什麼比武還沒結束?沒有王者領域的段長峯,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啊!”
我笑着點頭說道:“我剛纔用神識打入段長峯的內心,召喚出了他的心魔,在心魔的狀態下,王者領域無法施展,所以我已經贏了。”
邢文長聽罷大喜:“這麼說來,咱們的龍芯草保住了!”
我卻搖頭。
“並沒有,我雖然通過神識喚醒心魔,讓段長峯無法施展王者領域,卻並不代表着我真正剋制了王者領域,在沒有正面破解王者領域之前,我還不算徹底勝利。”
邢文長聽完之後卻糊塗了,搖頭說道:“大哥,你這有點太不理智了吧,既然已經贏了,何必再和他浪費時間呢?如果一會兒你破不掉王者領域,那咱們的龍芯草不就……”
邢文長話說了一半,儷影連忙拍了他一巴掌:“臭老頭,胡說什麼呢?咱們林先生怎麼可能破不掉王者領域?嗯!?”
邢文長苦笑一聲:“可是你也看到了,剛纔的王者領域,大哥他打的很喫力啊……”
我搖頭說道:“喫力也要打,沒有正面打下這王者領域,我心中始終覺得這場比武不算勝利。”
邢文長無可奈何,只好點頭說道:“好吧,那就聽你的吧。”
這邊我悠閒的休息,段長峯卻並沒有這麼輕鬆,我
的神識掃過去,發現段長峯正對着一隻煙鍋子靜靜的不說話。
我認識這煙鍋子,這煙鍋子正是我在段長峯神識之中看到的他爺爺曾經打他的那一隻,沒想到這麼多年,造成段長峯童年陰影的東西居然被他留在身邊。
段長峯就這麼靜靜的佇立在煙鍋子前面,呆呆的看着,許久沒有說話。
旁邊一個文質彬彬的老人低聲問道:“爸,您又想起太爺爺了?”
段長峯沒有說話,而是朝着那老人擺了擺手。
老人點頭退下,沒有再敢多說一句話。
房間裏。
只剩下段長峯和大煙鍋子。
段長峯輕輕舉起煙鍋子,笑着說道:“當初我不想習武,只想做個寄情山水的文人墨客,你卻天天用這玩意打我,把我打成了個什麼狗屁的天下無敵……我在華夏武道界封王稱霸的時候,你還舉着這個說多虧了是它打我,孩子不打不成器,有這煙鍋子纔有我的今天……呵呵,真是可笑……”
說着,段長峯手中內勁漸漸凝聚起來,這煙鍋子的黃銅也發出了嗡嗡鳴響。
“我何曾稀罕這至尊之王的稱號?我何曾稀罕這天下無敵的名頭?我只想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可這生活卻被你從我手中剝奪走了,上天給我天賦,是爲了讓我更好的享受人生的,卻不是讓我來還債的!我!不願意如此!”
說到這裏,段長峯猛地攥緊拳頭,隨後手中的煙鍋子轟然一身鳴響,直接炸成了碎屑!
“好了!我已經準備好了,這將會是我最後一戰,從此以後,江湖上再無段無敵!”
段長峯說完這話,揮了揮衣袖朗聲說道:“林葉先生,咱們再來一戰!”
雖然我們倆相隔甚遠,但是這聲音也傳到了我的耳中。
而不光我聽見了,現場還有其他人也都聽見了。
觀衆們聽見段無敵繼續出戰,紛紛鼓掌相應,就算他們剛纔親眼見證了段無敵王者領域的破敗,但在他們心中段無敵仍然是段無敵!
我大聲笑道:“來吧!段無敵終於重拾自信,可喜可賀!”
說着,我站起來大步朝着擂臺走去,而出人意料的,現場觀衆居然也爲我送上了掌聲。
“能夠和段無敵打成平手的高手,這纔是真正的高手啊!”
“這位小夥子這麼年輕,居然就能夠與段無敵打成平手,那麼幾年之後,他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啊!”
“這位小先生年紀輕輕就如此厲害,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
聽着這些人的話,我說不出心中是開心還是興奮,但是無論如何,能夠和段無敵一戰已經足夠令人鼓舞。
“林葉先生,抱歉讓你久等了。”段無敵笑着說道。
我卻擺手道:“段先生客氣了,好飯不怕晚,能夠和您交手,等再久也是可以的。”
而說到這裏,段無敵忽然擡頭面向衆人。
“承蒙各位擡舉我段某人,今天特地過來捧場,我段某人代表南雲段家,先謝過各位了!”
段長峯畢竟是南雲的第一人,甚至更是天下武道的執牛耳者,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現場立即沸騰了。
“段無敵!段無敵!段無敵!段無敵!”
段長峯點點頭,隨後繼續說道:“我作爲一名武者,這些年徒有虛名,這什麼段無敵的名號、至尊之王的稱謂,全都靠大家的擡舉。但是現在,我累了,我上了歲數了,而且說實在的,我對武道並沒有那麼執着的熱愛,我老了,該退隱江湖了,這天下無敵的稱號,也該易主了。”
說到這裏,段長峯朝着我一指。
“其實就在剛纔,這位小兄弟已經戰勝了我,他戰勝了前一任天下無敵,成爲了新一任天下無敵,而這一戰之後,我也決定徹底金盆洗手,從此江湖之中,再無段無敵,這至尊之王的稱號,也該歸隱田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