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洛寒看看顧時暮，又看了看顧洛白，低下頭，輕聲說：“我明白了，大哥……”
也就是說，無論以後怎樣，他大哥都不會再承認齊采薇是顧家人。
即便他真的娶了齊采薇，齊采薇也別想以顧家人的身份走進顧家的大門。
如果他娶了齊采薇，若干年後，逢年過年，他大哥和兩個弟弟攜妻帶子，坐在一起，陪着他們的父親共享天倫，而他，就只能一個人走進顧家的大門……
如果他執意要娶齊采薇，那就是他將來要面對的……
他真的要娶齊采薇嗎？
不。
他現在爲什麼要考慮這些？
采薇姐愛的人是大哥。
她不會想嫁給他的！
對。
他不用糾結這些，采薇姐根本不會嫁給他。
他說不出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自嘲的低低笑了笑。
“我的話還沒說完，”顧時暮繼續說：“雖然我不會真正和你斷絕關係，但是如果將來你一意孤行，娶了齊采薇，那你立下的書面協議是沒有期限的，也就是說，我想什麼時候再次對外接受你，我就什麼時候再次對外接受你，在此之前，你和顧家將沒有任何關係，你還給顧家的一切，也會始終在我手中，也許終其一生，你都沒辦法拿回去。”
顧洛寒怔了下，很快點頭，“這些都沒關係的，大哥，只要你心裏沒真惱了我，要和我斷絕關係，那些身外之物，我不在意的，那些，原本就是父親和大哥賜予，本就該是父親和大哥的。”
“二哥，你還不懂嗎？大哥做這些都是爲了你好，他是怕你被齊采薇騙！”顧洛白哼了一聲，拍拍顧洛寒的肩膀，“要是齊采薇打着也許過不了多久父親和大哥就會原諒你的主意嫁給你，終有一天，她會受不了清貧，離你而去，如果她真能和你過上十年二十年清貧日子，或許她就真的洗心革面了，那到時，我相信大哥會接受她的。”
“沒有期限，”顧時暮堅定說：“沒有十年或者二十年，全隨我的心意，也許明年我就改變主意，把所有的一切都據爲己有，永遠不會還給你。”
“懂了懂了，”顧洛白又拍拍顧洛寒的肩膀，翻譯道：“有了期限，要是被齊采薇知道，或許她會咬牙捱一捱，數着日子，也許就真的被她給捱過去了，沒有期限就是沒有希望，那纔是最讓人絕望的，她肯定捱不了多久就拋棄你了！”
“……”顧洛寒無奈說：“大哥、小白，你們真的想多了，采薇姐不會嫁給我的。”
顧洛白切了一聲，翻了翻白眼，“怎樣？要和我打賭嗎？我要是輸了，以後我給二哥你洗衣做飯隨叫隨到，要是二哥輸了……以後不要叫我小白，要叫我阿白哥！”
“……”顧洛寒忍無可忍，給了他一記爆慄：“滾！”
“哎呦！”顧洛白揉了揉被他打過的地方，嘟囔：“每次都敲我腦袋，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比你聰明，不過就憑你這麼不開竅的蠢勁，你敲我多少回，我還是比你聰明！”
顧洛寒：“……你能不能閉嘴？就你話多！也不知道大哥怎麼偏要把你留在身邊，這麼聒噪！我不會和你打賭，因爲我並不需要你隨叫隨到，你太吵了，我巴不得你離我遠遠的！”
顧洛白笑嘻嘻說：“當然是因爲我比你聰明，又比你嘴巴甜，八面玲瓏長袖善舞，還千杯不醉！所有大哥不喜歡去的酒會舞會慈善晚會我都可以替大哥搞定，你行嗎？”
顧洛寒：“……”
行吧。
比這個，他的確比不過。
老三也比不過。
老三雖然是混娛樂圈的，但卻是個翩翩佳公子，不像顧小白似的，八面玲瓏，見人會說人話，見鬼會說鬼話，只要他想哄的人，沒人能逃過他的手掌心。
只可惜，他天性如此，笨嘴拙舌，不然他但凡有一兩分小白的本事，他也早就得到了采薇姐的芳心，不會讓采薇姐愛上大哥，落到今日這種田地……
想到齊采薇，他一顆因爲顧洛白插科打諢稍微輕鬆了一些的心，再次沉重下去。
他正黯然神傷，司謙到了。
顧時暮把要求簡單吩咐了司謙幾句，作爲全國數一數二的金牌律師，這件事不過小事一樁，司謙很快擬好了協議。
顧洛寒看都沒看就在最後一頁的尾部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協議一式三份，顧時暮一份，顧洛寒一份，司謙一份留檔。
協議的內容對任何人來講，都是十分勁爆的，但司謙硬是一句題外話都沒有，辦完事，詢問過顧時暮沒有其他吩咐之後，十分平靜的告辭了。
顧洛白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嘖嘖：“我都調教他那麼久了，還是這副撲克臉，讓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真沒勁！”
顧時暮輕笑，“你悠着點，小心惹急了他，他真揍你。”
“怕他？”顧洛白揚眉：“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顧時暮笑，“鹿死誰手我不知道，但如果動真格的，你肯定會死在他手裏！”
“……”顧洛白摸摸鼻子，嘴硬說：“那可不一樣！不能力敵，我可以智取！也未必就我死！”
“你確定？”顧時暮學他剛剛的樣子，揚眉問他：“你確定玩心機你能玩的過他？”
顧洛白：“……”
他瞠目結舌了片刻，擺擺手：“行吧行吧，所以我最討厭律師了！”
尤其討厭司謙大魔王！
整個顧氏集團，他大哥老大，他老二，他大哥不在的時候……哦，不對，應該說，不管他大哥在不在，所有人都聽他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大哥最寵他，他說的話他大哥從沒反駁過，唯獨司謙那個死人臉，最愛他對着幹，他還偏偏幹不過他，不管是武力還是智力，都幹不過！
律師神馬的最討厭了！
顧時暮拍拍他的肩膀，“彆氣餒，他資質未必比你好，但凡你有他十分之三的勤奮，也不會每次都被他氣的捶牆了。”
“……啊？”顧洛白眨眨眼睛，“那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