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喲喲之後,他跟年年歲歲幾乎一起長大,也很喜歡這兩個姐姐,小傢伙正是牙牙學語的年紀,對什麼感興趣,便一路上嘴裏也跟着唸叨,“舅舅,舅媽~”。
許灣抱着他,耳根子都在發燙。
好不容易到裴杉杉和丹尼爾家裏後,喲喲開心跑了進去,喊着:“粑粑,麻麻~”
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他們,嘴巴頓時就癟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阮忱把他抱了起來,對許灣道:“我帶他回房間,你在外面等我。”
許灣道:“要不我還是和你一起吧……”
阮忱道:“人多了他反而會哭的很厲害,一會兒就好了。”
許灣點了點頭,坐在沙發裏不放心的看着他們的背影。
而喲喲縮在阮忱懷裏,委屈巴巴的:“喲喲想粑粑麻麻。”
阮忱低聲:“爸爸媽媽有事,明天早上舅舅帶你去找他們好不好。”
這句話大概是起到了靈魂上的安撫,喲喲雖然還哭着,但卻慢慢從哽咽變成了抽泣,趴在阮忱肩膀上,一邊哭一邊睡着了。
阮忱把他放在牀上,又給他蓋上了小被子,開了旁邊的兒童小燈,才轉身輕輕關上了房間門。
客廳裏,許灣坐在沙發裏,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阮忱走近問道:“冷嗎?”
許灣收回思緒,搖了搖頭,剛想說不冷,就打了一個噴嚏。
阮忱脫下西裝外套罩在她身上。
許灣低頭,看着肩膀上的哭溼的一片痕跡,無聲笑了下,又擡頭看着他:“喲喲睡着了嗎。”
“睡着了。”
許灣道:“他好像也沒有丹尼爾說的那麼難哄,挺乖的。”
阮忱低低嗯了聲,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裏:“明天幾點去劇組?”
“早上十點有開機儀式,九點半左右到。”
阮忱看了眼時間:“睡一會兒,喲喲半夜可能會醒。”
許灣點頭,靠在他肩膀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半夜,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許灣睜開眼時,阮忱已經不在旁邊,她身上的外套也被沙發上的薄毯替代。
房間裏,正斷斷續續傳來喲喲的抽泣聲。
許灣拿開薄毯,輕輕走了過去。
門半掩着,阮忱抱着喲喲站在房間裏,眉眼柔和,低聲哄着他。
喲喲趴在他的肩頭,也逐漸重新睡着,睫毛上還掛着溼噠噠的淚水。
許灣看着這一幕,心不受控制的軟了下去。
阮忱以後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吧。
她慢慢退了回去,重新坐在沙發裏。
許灣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
她放下手機的時候,視線落在了手腕的護腕上,一時有些失神,
其實她並不是一個多堅強的人,今天靳悅溪說的那些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她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放棄以前的那些,好好和阮忱在一起……
如果她再有半分的退縮,就真的很難再鼓起勇氣了。
月光照亮了整個黑夜,而黑夜卻獨獨只有一個月亮。
聽到關門聲,許灣連忙拉上毯子,閉着眼睛裝作睡着了。
阮忱坐在她旁邊,重新將她攬入了懷裏。
……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時,許灣接到了助理的電話,說到她小區門口了。
許灣猛地驚醒,一邊掀開毯子一邊道:“我馬上下來。”
她剛走到玄關,又突然想起喲喲,正想折回去看時,面前的門打開。
阮忱手裏拎着早餐:“醒了?”
許灣道:“對……我得出發了。”
“把早餐帶上吧。”
許灣接過:“喲喲呢?”
“我剛纔送下去了,周辭深來接的。”
許灣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回過頭確認了沒有忘記拿的東西后,和阮忱一起離開了。
阮忱把她送到小區門口:“晚上幾點能結束?”
“還不確定。”頓了頓,她又道,“開機儀式結束後,我可能會回來收拾行李……”
阮忱沒說什麼,只是道:“把酒店的地址發給我,我給你送過去。”
許灣剛想拒絕,手機便又響起,她道:“那一會兒再說吧,我先走了,拜拜。”
阮忱點了點頭,目送着她上車。
許灣上車後,助理小聲感慨道:“真好啊,這麼早就送你上班。”
許灣:“……”
確實挺好的。
過了會兒,許灣道:“開機儀式結束後,還有什麼安排嗎。”
助理看了看行程:“暫時沒有,不過不知道劇組那邊可能會安排晚上一起喫飯。”
許灣想也是這樣。
她道:“如果開機儀式結束的晚,你就把酒店的地址和房間號發……給阮忱,他給我送行李來。”
“沒問題!”
另一邊,醫院裏。
靳老一早就醒了,躺在牀上,也不說話,也不喫飯。
喲喲一進了病房便往裴杉杉懷裏撲:“麻麻!”
裴杉杉接住他:“寶貝,昨晚有沒有乖乖聽舅舅和姨姨的話。”
喲喲歪着小腦袋糾正:“是舅媽哦。”
裴杉杉揚了揚眉,她兒子有前途啊。
周辭深看了眼躺在牀上的靳老,又看了丹尼爾,後者輕輕搖頭。
情況並不是很好。
靳老本來年紀就大了,身體不好,又三番五次的病倒,進醫院搶救,這次能救回來,已經實屬萬幸了。
周辭深站在靳老病牀前,淡淡開口:“您想讓靳悅溪來醫院嗎。”
靳老瞥了他一眼,難得開了口:“你不是不讓她出靳家嗎。”
“確實,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這個想法。”
靳老:“……”
靳悅溪不管做了再多錯事,畢竟也是他唯一的孫女,他氣歸氣,但作爲一個時日無多的老人,終歸還是擔心和自責爲主。
周辭深道:“不然您選一個,讓她永遠留在南城,或者永遠離開。”
靳老嘆了一口氣:“悅溪她是……被慣壞了,本性其實不壞,再多加教導,一定會改的,你們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行,我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但您也知道我的脾氣,再惹到我頭上來,就不是離開南城這麼簡單了。”
靳老頓時沉默不語。
周辭深繼續:“您應該知道,阮忱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早就處理她了。而現在,許灣差點出事,您覺得這應該是誰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