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怒道:“她這個樣子,你還不如殺了她!”
周辭深不緊不慢的道:“我不做違法的事,你要是想幫她解脫,可以親自動手。”
“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
“所有人都應該爲自己做過事,付出代價,不是麼。”
鍾嫺扶住沙發,整理好情緒後,冷聲道:“你以爲你就能好到哪裏去嗎。”
周辭深笑了下:“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誰要是想爲她報仇,我隨時恭候。”
周老爺子氣的後退了兩步,捂住了胸口:“好好好……我之前倒是小看了你,你現在這麼狂妄,遲早會有報應,周辭深,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把你這個私生子接回了周家,果然刻在骨子裏的劣根性,怎麼都改變不了!”
“這就狂妄了?那我接下來要做的事,豈不是大逆不道。”
“你……”
周老爺子話音未落,周辭深帶的人便已經涌了進來,直往書房裏走。
周老爺子道:“你想要做什麼!”
周辭深淡淡道:“放心,不會對您做什麼,借您的印章用用。”
“想都別想!”
這時候,周老爺子的手下聽見動靜也全部都闖了進來,兩方的人就這麼在客廳裏僵持着。
這還是周辭深和周家撕破臉之後,第一次鬧得這麼大。
周老爺子更是氣的上了頭,直接讓所有人都過來,只要周辭深的人敢再往前一步,在這裏打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這裏是周家,是他的地盤!
這個逆子難道還能翻了天不成?
周辭深坐在沙發裏,手指輕輕敲擊着膝蓋,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後,林南道:“周總,董事長手裏能用的人,都已經在這裏了。”
周辭深掃了眼四周:“開始吧。”
周老爺子聞言心裏一驚,似乎是沒想到,他真的敢動手。
正當他準備退離這裏的時候,卻發現周辭深的那些手下,只是拿出了手機,對着他們接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等周老爺子的人反應過來之後,一個個都連忙伸出手擋臉,可是照片卻已經拍下了不少。
周老爺子一愣,這是在做什麼?
周辭深起身:“好了,看這樣子,印章是借不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周辭深回過頭掃了眼:“你說的對,我現在這麼狂妄,遲早會有報應,所以先留個底,免得以後死在誰手裏都不知道。”
話畢,周辭深擡腿出了客廳。
林南和一衆手下,也跟着他離開。
等他們走後,周老爺子旁邊的人道:“老爺,我們現在……”
周老爺子煩躁開口:“都下去下去。”
說着,又低聲吩咐:“後院那邊,盯緊一點。”
他總感覺周辭深這趟來的沒那麼簡單。
手下應聲離開。
周安安癱在輪椅上,雙眼沒有焦距,大概是早就瘋了。
周老爺子見狀,揮了揮手,又道:“把她也帶走,看着心煩。”
手下問:“是……要帶到哪裏去。”
“送到監獄,精神病院,哪裏都行,別再讓我看到她。”
周安安就是被鍾嫺一手寵壞的,囂張跋扈,不知道天高地厚,惹出了不少事,有今天這個下場也是她活該。
周安安被帶走之後,周老爺子看向一旁臉上沒什麼血色的鐘嫺,沉聲道:“行了,周辭深不是都說了嗎,她會這樣,也是意外,說來說去還是怪她自己,既然知道惹了事,好好在監獄裏待着改過自新不就得了,非鬧成這樣。”
鍾嫺譏諷道:“那你覺得,周辭深是打算把我關到監獄,還是把我變成安安一樣?”
周老爺子皺眉:“我早跟你說了,不要和他硬碰硬,周安安能有那麼大的膽子,把阮星晚推下樓,害她流產,還不是有你的授意,事情差不多就得了,你非要……要是當初阮星晚第一個孩子生下來,事情遠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以爲你手裏有他的孩子,就能控制住他了嗎。”
周老爺子擲地有聲:“那是當然!周家最看重的就是血脈傳承,要不是因爲這個,我也不會把他接回來!”
“你就永遠只知道你的血脈傳承,我告訴你,周氏從交到周辭深手上的那一刻開始,你早就無法挽回了,你想要用孩子控制周辭深?絕對不可能。現如今,只有各憑本事,要麼他死,要麼我死!”
鍾嫺說着,素來平淡的神情裏,竟然多了幾分癲狂:“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他好過!”
周老爺子嘆氣:“你……”
鍾嫺沒理他,兀自上樓。
周老爺子在客廳裏站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後院的情況,杵着柺杖走了過去。
二樓,周雋年坐在輪椅上,頭靜靜靠在牆面。
不知道在那裏待了多久。
……
到了後院,周老爺子一進偏屋,就聽到了嬰兒的哭聲,他不悅問道:“他怎麼又在哭?”
兩個保姆也是束手無策:“這孩子好像認生,不讓我們帶,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他什麼東西都不喫,好像發燒了。”
周老爺子皺眉:“叫醫生了嗎。”
兩個保姆一時躊躇,沒有說話。
周老爺子轉過頭對手下道:“趕緊找醫生來,看看什麼情況。”
手下應聲離開。
周老爺子放下柺杖:“把孩子給我抱抱。”
保姆把小傢伙遞了過去。
可他在周老爺子懷裏卻哭的更兇了,嗓子都啞了。
周老爺子沉着臉,又把他交給了保姆。
他問:“昨晚到現在,什麼都沒喫嗎。”
“早上應該是餓壞了,吃了一點,但是沒過多久又吐了出來。”
“你們是怎麼帶孩子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兩個保姆囁嚅着不敢出聲。
沒過一會兒,醫生便來了,給小傢伙檢查了一番,又給他額頭上貼了退燒貼,對周老爺子道:“孩子還小,突然換人帶對他來說很難適應,最好還是得找之前帶他的人來,只有肯喫東西了,病情纔能有所好轉。”
周老爺子沉吟了片刻,吩咐道:“把那個年輕女人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