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白文洲徑直去了書房。
其實這個時候乾脆利落地把餘笙送走纔是最好的辦法,可是現在蕭定勳和蕭平生一直盯着,他費了好些功夫才遮掩了自己的行蹤,要是在這個關頭把餘笙轉移出去,只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所以除非不得已,白文洲還是不願意去冒這個險,畢竟餘笙這個人,目前爲止還有些用處。
他需要的血不少,而且小長宇年紀還這麼小,保不定以後會出什麼事,留個活的,總比留下一些血液要好。
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會傷了餘笙的性命。
白文洲坐在辦公桌前,轉着手上的扳指,眼睛微微眯起。
過了片刻,他打開安裝在餘笙房裏的監控攝像頭,定定地看着,不知在想什麼。
房間裏的餘笙維持着白文洲出去時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就連餘笙的面部表情也有些看不清楚。
白文洲換了其他的監控攝像頭,其中一個攝像頭能夠看到餘笙的面部表情,她就那樣坐着,面上有些茫然,又像是在放空。
白文洲看了片刻,沒從餘笙身上看出什麼,嘖了一聲,關掉畫面。
餘笙維持着這個姿勢坐了許久,直到身體都坐得有些僵硬,她才慢吞吞地站起來活動筋骨。
做完這一切後,她躺到牀上,將被子蓋過頭,只露出一點小小的縫隙呼吸。
在被窩裏,餘笙緊緊的閉上眼,想着今天試探得出來的結論。
她知道,自己對白文洲來說肯定有什麼用處,纔會讓白文洲在某種意義上做出一定的讓步。
至於是什麼用處,餘笙大致有兩個方向,要不然就和蕭定勳或者蕭平生有關,要不就和她被抽的血有關。
順着外面透進來的光,餘笙看着手腕上幾乎已經看不見的針孔。
白文洲抽她的血,到底是爲了什麼?
餘笙想不出結果來。
難道是小長宇得了某種病,需要她身上的某種東西,所以白文洲纔會把她抓過來?
可是以她這些天對小長宇的觀察,他最近的身體情況有了明顯的提升,不像是餘笙所想的那樣。
最關鍵的是,被抓來的這些天,她並沒有被強行的做其他的檢查,只是抽了她的血。
餘笙閉上眼,腦中一團亂麻,有些理不清思緒。
她總覺得那個關鍵的點就在眼前,卻怎麼都抓不到。
這樣的認知讓餘笙心中升起幾分煩躁,但又很快讓自己平靜下來。
無論如何,今天的試探成功的讓她知道自己的性命短時間內不會有礙,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
城堡外正下着瓢潑大雨,昨日裏陰沉了一整天,卻偏偏一滴雨都沒有下,今天早上天氣似乎有所轉變,像是要出太陽的模樣,可是沒過多久,瓢潑大雨就猝不防及的砸了下來。
白文洲站在窗前,面無表情地看着窗外的雨幕,聽着下屬的彙報。
“……現在白家的幾位長輩都在讓家主您回去好好的和蕭家人談談,以免傷了兩家的和氣。”
白文洲額頭青筋跳了跳:“看來蕭定勳還是沒有聽懂我說的話,他是不想要蘇笙的性命了嗎?!”
下屬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什麼話都不說,生怕被殃及池魚。
過了片刻,白文洲的怒火明顯消散了許多,他道:“那些老頭子是怎麼說的?你把他們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轉述給我。”
因爲怕麻煩,那些老頭子的電話白文洲大多都沒有接,以至於這時還需要下屬將那幾個老頭子的話轉述給他。
“他們說,白家的根基雖然在國外,但是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仇人好,蕭家在國外雖然不如我們白家,但若是惹怒了蕭家,白家也會遭受損失,所以希望家主以家族的利益爲重,先回去和蕭家人好好的談談。”
白文洲輕呵一聲,“這幾個老頭子說的倒是輕巧,不就是想要兩面做好人嗎,區區一個蕭家,就讓他們怕成這樣,真是人老了也糊塗了。”
下屬不敢接話。
這幾天,蕭家一直都通過白家的那幾個老頭子向他施加壓力,他在白家的根基很深,剛一接手白家,就幾乎把白家的大半掌握在手裏。
可即便如此,他登上家主之位的時間還是太短了,白家的那幾個老頭子手上還多少有些權力,雖然不多,可若是他們合起夥來,再加上一個蕭家,足以讓他頭疼。
思量片刻,白文洲揮了揮手:“告訴他們,我會抽個時間回去的,只是現在實在忙碌,短時間抽不出空,讓他們耐心等等。”
下屬應了一聲,恭敬的退下。
白文洲坐在辦公桌前,靠在椅背上,閉着眼,想着該如何辦,才能讓蕭家的人徹底閉嘴。
他知道不能夠把蕭定勳逼得太緊,若是某些事做得太過分,可能會讓蕭定勳氣極反撲。
狗急都會跳牆,更何況是一個優秀的年輕人了。
過了不知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夏憐雪的聲音傳來:“文洲,我可以進來嗎?”
白文洲當即柔和了面色,聲音也變得溫柔:“進來吧。”
夏憐雪推門而入,端着茶走進來。
她給白文洲倒了一杯紅茶:“這幾天是不是特別的忙?”
白文洲手上的動作一頓,旋即若無其事地回答道:“是有點忙,不過還能忙得過來。”
“白家的人打電話給我,讓我把你勸回去,說是蕭家人有事要找你……”
“什麼?!”白文洲唰地一下站起來,因爲太過激動,手上端着茶杯掉落在地,茶水不小心濺到了夏憐雪的手上,惹得她低低的驚呼一聲。
白文洲立即用紙巾擦掉夏憐雪手上的水,滿臉真切的心疼:“疼不疼?”
夏憐雪笑着搖搖頭:“不怎麼疼,茶水都是已經放了點時間的。”
“還說不疼,手都紅了。”白文洲一把將夏憐雪抱起來,抱着她到了書房的洗手間,將手放在水龍頭下衝。
衝得差不多了,白文洲才把她抱回去,小心翼翼地爲她抹上燙傷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