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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刻，聽到蕭平生這般說，蕭定勳心中到底還是鈍鈍的疼了起來。
他沒有再敲門，也沒有再理會蕭平生，他只是沉默的轉過身，往電梯走去。
宋橋默不作聲的跟了過去，心裏卻也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蘇小姐，應該是真的已經做出選擇了吧。
蕭平生看着蕭定勳離開，那張溫潤的臉容上，卻並無太多的歡喜，相反，他的眉微微蹙了蹙，連自己都不知爲何的，輕輕嘆了一聲。
他擡手叩門，聽到那秀氣的女聲在門內響起，蕭平生方纔舒展了眉眼，推門進了病房。
餘笙的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蕭平生將花束放下，替換掉花瓶中的舊花，很快，淡淡的花香就充斥了整個房間。
“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
蕭平生在她牀邊坐下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阿笙，我方纔來時，遇到定勳了，他好像一直在你病房外等着。”
餘笙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不想見他嗎？”
“沒什麼好見的。”
見了，說什麼呢，又有什麼可說的？
除了徒增傷心，再無任何益處。
“明天，定勳就要召開記者會了。”
“我知道。”
“想必，過去的很多事，很多真相，都會水落石出，你和你母親，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餘笙沉吟了片刻，道：“我想讓母親回東昌製藥去，那是我外祖父留下的心血，既然如今有了完璧歸趙的機會，那就更要把握住，讓東昌越來越好。”
“據我所知，當年東昌併入餘氏，走了一部分老人，但也有一部分老人捨不得東昌，留了下來，但卻不得重用，若是蘇伯母能接手東昌，再將願意回來的老員工都召回來，我想東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希望如此吧。”
“那你呢阿笙，你有什麼打算？”
蕭平生的雙眸溫潤而又堅定，他望着餘笙，那雙眼裏，就只有她一個，彷彿這輩子，都再看不到第二人的存在。
有時候他也想不明白，他這麼多年，見了無數的美人，國內的，國外的，仰慕他的追求他的，更是不知凡幾。
可他卻偏偏都不曾心動過，直到遇到了她。
彷彿當年在蕭家第一次看到被人欺負卻不服輸，有仇就要報的阿笙時，他的心裏就已經裝了她了。
“我……”
餘笙忽然笑了笑，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道若隱若現的紅線，已經蔓延到了掌心偏上的位置。
“可能會回瑞士，繼續學音樂？也可能，四處走一走，看一看吧……”
她話音未落，蕭平生卻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細細的手腕，餘笙一怔，下意識想要把手抽回來，蕭平生卻攥的更緊了一些：“阿笙，你手上這根紅線，是怎麼回事？”
餘笙將手指蜷了起來：“沒事兒……”
“我上次就看到了，我若是記得沒錯的話，上次還沒有這麼長……”
蕭平生的眉毛漸漸蹙緊，他將餘笙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看着那根紅線，看了許久，方纔擡起頭看向餘笙：“阿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瞞着我們所有人？”
餘笙將手一點點的從他掌心裏抽了出來，她緩緩向後靠在軟枕上，雪白的心形小臉上，那雙黑亮澄澈的杏核眼，此時眼圈卻漸漸蘊了淡淡的紅。
“蕭平生。”
餘笙低低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這也好似，是她第一次，沒有喚他蕭先生，卻喚了他的名字。
“阿笙……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把這個祕密告訴我，我一定不會對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京都冬日下雪的時候，非常美，但是今年，我大約是看不到了。”
餘笙嘴角含笑，緩緩轉過臉來看着蕭平生：“蕭平生，我活不到這個冬天了。”
蕭平生坐在那裏，腦子裏有一瞬間，是全然的空白。
餘笙說了什麼，他好像半個字都沒聽清楚，但是那些字字句句，卻又像是一聲一聲的炸雷一樣，在他耳邊不停的炸響。
“阿笙。”
他忽然站了起來，嘴角牽強的扯出一抹笑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阿笙，你不可以隨便開這樣的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既然你看到了這條紅線，我也就不再隱瞞你了，蕭平生，你方纔說你記得這條線上次還沒這麼長對不對？”
餘笙將手掌攤開，指着掌心的紅線，對蕭平生道；“你看，等它蔓延到我的指尖時，也就是我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了……”
蕭平生臉色一片煞白，他一步上前將她手掌緊緊攥住：“會有辦法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定有可以解決的辦法。”
餘笙平靜的搖了搖頭：“如果有可以解決的辦法，我外公留下的筆記上，一定會提到，但是，沒有。”
餘笙的外祖父蘇老爺子，是醫學泰斗，他若說無解，那想必，當真是無解。
“沒關係的，他老人家已經去了這麼些年，想必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有醫生研製出了藥……”
“蕭平生……這種毒，也是我外公筆記上記錄的，除了他老人家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些東西，所以，不要白費功夫了。”
餘笙笑的十分坦蕩：“你看看你，我都不害怕，不着急，你怎麼急成這樣了？再說了，我又不是現在就會死……”
“阿笙。”
蕭平生忽然一步上前，將她緊緊擁入了懷中；“等你身體好了，我陪你去瑞士吧，我們在瑞士結婚，好不好？”
餘笙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瞬，片刻後，她方纔輕輕將蕭平生推開：“蕭平生，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
“你冷靜一點蕭平生。”
“我很冷靜，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阿笙，如果五年前我不管不顧的帶你走，那麼這以後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你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所以這一次，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放開手了……”
“可是蕭平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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