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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來都是與人爲善不爭不搶的性子，但這一次，卻難得的露出了骨子裏蘊藏的血性和強勢。
“不是……蕭先生，定勳，能先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嗎？我到現在還沒搞明白……”
在旁邊幾乎看傻眼的趙晉西，再次傻乎乎的開口詢問。
杜醫生亦是滿面的不解。
急救室裏的不是太太？
是什麼阿笙？
哪個阿笙？
從前花月山房倒是有個小啞巴廚娘好像是叫阿笙，燒的一手好菜，煲的一手好湯，現在他還時不時的會回味起她做的那些飯菜和湯粥的香味呢……
只是可惜，這小啞巴好像是意外去世了？
說起來，這幾年他再沒喫過這樣好喫的飯菜了。
“蕭先生，您說的阿笙，究竟是誰啊……”
趙晉西快急死了，他現在簡直恨不得鑽到蕭定勳腦子裏去找答案纔好。
蕭平生眼底浮出淡淡柔和的一抹笑意來：“晉西，這天底下，有很多阿笙嗎？”
趙晉西聞言一愣，倒是掰着手指頭算起來：“從前定勳家的小啞巴廚娘，是叫阿笙，後來定勳籤的一個歌手，叫蘇笙……說起來，倒是認得兩個呢。”
蕭平生眼底的笑意漸漸化成了痛色：“也算難得了，都五年了，你倒是還記得那個小啞巴阿笙……”
“那是自然，我可是再沒見過能比阿笙燒菜更好喫的廚娘了……”
趙晉西聞言立時來了興致：“蕭先生，您是不常回國，您不知曉，阿笙做了一手好飯菜，喫過的人，個個都念念不忘，不信您問杜醫生，還有定勳，我敢保證定勳這些年也想着阿笙燒的菜呢……”
杜醫生忙不迭的點頭：“那位阿笙姑娘，是當真廚藝了得，我老頭子現在還常常想起她做的菜。”
趙晉西不由得意無比：“我就說，我這個人舌頭刁鑽的很，偏生只要是阿笙做的，都好喫的不得了。”
“說夠了嗎？”蕭定勳忽然冷冷打斷了眉飛色舞說個不停的趙晉西：“說夠了就回去睡覺去，別在這裏聒噪。”
趙晉西委屈的不行：“你這人就是冷心冷肺，阿笙當年在花月山房也待了那麼久，你天天喫人家燒的飯菜，怎麼就不准我惦記阿笙的好了？”
蕭定勳不理會他，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滾不滾？”
“行行行，滾滾滾！”
趙晉西氣鼓鼓的走了，杜醫生也識趣的找個理由離開了。
此時急救室外，只餘下了蕭平生和蕭定勳兩人。
“阿笙不會跟你走的，我也不會讓你帶走她。”
“定勳，這一次很抱歉，我可能要得罪了。”
蕭平生聲音溫和，說出的話，卻帶着決然的斬釘截鐵。
蕭定勳淡笑了一聲：“堂叔爲阿笙這樣奔波取血，想必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在這裏等着阿笙甦醒。”
蕭平生在長椅上坐下來，寸步不讓。
“堂叔，你想過沒有，如果阿笙喜歡你，五年前早就不顧一切跟你走了，又怎會和別人生下孩子？”
“定勳，如果阿笙喜歡你，也不會和別人生下孩子，對不對？所以，如今我和你就站在一個起跑線上，我們公平競爭，你覺得如何？”
“抱歉，我從來不會和人競爭。”
他想要的，他勢在必得，無論如何都不會拱手相讓。
“那我也很抱歉，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阿笙。”
蕭平生目光定定直視着蕭定勳：“定勳，我知道你我身份有別，但這一次，我不會放棄。”
蕭定勳的視線緩緩從他面上移開，他沒有再開口。
一直到急救室的紅燈徹底暗掉，這整整兩個半小時內，蕭平生和蕭定勳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但兩個男人之間那種劍拔弩張一點就燃的緊張氛圍，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消散半分。
急救室的門打開，秦教授摘了口罩走出來：“病人已經度過危險期，只是還需要在icu觀察一夜，明天可以轉入普通病房，家屬就可以進去短暫探視了。”
秦教授說到此處，停頓了一瞬，看了看兩人，輕咳了一聲，方纔道：“病人這邊還有幾個單子需要簽字，蕭公子……這位先生，您二位看……”
“我來吧。”蕭定勳直接走上前：“秦教授，我跟您去簽字。”
蕭平生站着未動，看着蕭定勳跟秦教授離開，他也只是淡淡笑了笑。
他並不會和蕭定勳爭這些，由他去好了。
很快蕭定勳簽完字回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蕭平生亦是未走。
此時天已快亮，這般折騰了一整夜，蕭定勳身上本還有傷，更是覺得說不出的心力交瘁。
“定勳，你頭上有傷，去房間休息一會兒吧，等到明日探視時間到了，我會讓護士第一時間通知你。”
蕭平生話音落定許久，蕭定勳也沒有開口。
只是原本閉目養神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看着面前那扇緊閉的門，輕輕問了一句：“堂叔，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就是阿笙的。”
蕭平生聞言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十分溫柔，這些年，不知多少女人爲他心動，爲他流淚，可溫柔的人也只會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溫柔，他們拒絕其他女人的時候，那溫柔裏也總是透着無盡的冷意。
“第一次看到《風之語》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有了懷疑，只是當時母親身子忽然不好，我沒能及時回國。”
蕭平生眼底泛起淡淡的悵惘：“我這些年常常做夢夢到我五年前離開京都和阿笙分別的場景，特別是在知道阿笙葬身火海的消息之後，我常常都會想，如果當年我執意帶她走，她至少能活下來……”
蕭平生輕嘆一聲，將思緒拉回，復又說道：“再後來，我回國時，正趕上那場慈善晚宴，我想辦法拿到了邀請函，進入了宴會現場，我原本想要拍下阿笙那件禮服，只是沒想到後面殺出來一個人……”
蕭平生說到這裏，看了蕭定勳一眼：“如今想來，那個用兩億的天價拍下那件禮服的神祕嘉賓，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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