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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定勳忽而就輕笑了一聲,他緩緩上前一步,薄涼的脣含了一抹冷笑,語調卻仍是平靜:“你想說,七年前,你在溪羅村的河邊,救過我?”
餘笙用力點頭,原本死寂一般的眼瞳中,終是迸濺出了一抹希冀亮光。
她原本不想說的,讓所有人都以爲她挾恩求報嗎?
可是她就要死了,而她不能就這樣死去……
“我從未見過你這般讓人作嘔之人。”蕭定勳眸色陰翳望着她,眼底一片嫌惡再也遮掩不住。
“瀟瀟事事處處都想着維護你,今晚你在蕭家做出這樣醜事瀟瀟還在幫你求情,可你在做什麼?”
“七年前在溪羅村救了我的人是瀟瀟,她把你當姐妹,這些祕密都不吝嗇和你分享,你卻想用這件事來矇騙我?”
“是了,如果瀟瀟不曾和我相認,我怕是真的會被你矇騙,可是我現在已經知道實情,也知道了那天晚上的少女就是瀟瀟,你的如意算盤,全落空了……你真是讓我噁心,噁心透頂!”
餘笙聽得他這樣說,簡直驚呆了。
明明七年前救了他的人是她,怎麼會是餘瀟瀟?
餘瀟瀟這輩子又何曾去過溪羅村?
她拼命搖頭,極力的想要爲自己辯駁。
可她說話本就困難,這樣焦灼之下,更是說不出幾個清晰字眼。
但蕭定勳已然對她厭棄至深,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噁心。
餘笙絕望的望着他,淚珠兒滾滾落下,竟是再無法停止。
從前他還覺得這個阿笙看起來楚楚可憐,落單的雛鳥一般讓人憐惜。
可如今看着她這般裝腔作勢的掉眼淚,他心底只剩下嫌惡二字。
爲自己被她表象矇騙而怒,也爲她竟是這樣卑鄙無恥之人而怒,只是可惜瀟瀟,識人不清,竟將她當做姐妹。
她眼睜睜看着蕭定勳轉身離開,連背上那火燒一樣的痛楚都似覺察不到了。
傭人高高舉起鞭子,就要再次動手。
餘笙緩緩閉上了眼,她捲翹濃密的長睫上,淚珠猶然掛在上面搖搖欲墜。
可她的脣角卻一點點的勾了起來。
餘瀟瀟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蘇沁的生死拿捏在趙茹手中,她已經退無可退,只餘下這條死路了!
可是,她不想死!她也絕對不能死!
鞭子再一次落下,餘笙咬緊了嘴脣,連半點聲音都未曾發出。
一直到第十鞭。
餘笙整個後背,已經找不出一片好肉。
連那動手之人,都有些不忍了。
忽有人匆匆跑了過來:“快停手吧,餘小姐已經幫她求了情,大公子說了,把她關地下室三天,以作懲戒。”
遍體鱗傷的餘笙被扔進了地下室。
說起來,蕭家的地下室比餘家的好多了,至少沒有那成羣結隊的老鼠爬出來啃食血肉。
鐵門被從外面鎖上,餘笙伏在地板上,好一會兒,才扎掙着爬起身,從衣領裏掏出紅繩繫着的那個荷包。
餘笙把荷包打開,從內裏裝的幾樣藥材中翻出一片參片,含在了口中。
她閉上眼,整個人半夢半醒一般陷入沉沉的夢魘之中。
忽而是蕭定勳扶住她腰,笑着說小心的畫面,忽而是他牽着她的手上車的場景。
夢魘裏他很溫柔的對她說,阿笙,你要乖,乖乖跟着我。
餘笙的眼淚不知不覺的爬滿了整張臉。
他以後再不會對她這樣溫柔說話了吧。
他以後,也再不會喊她阿笙了。
……
清晨,蕭定勳坐在餐桌前。
廚房的人將早餐一樣一樣擺好,一如既往全是他喫慣的餐點。
可不知爲何,熬好的養胃的藥粥,卻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麼,而那看起來十分精緻的小菜,喫起來卻也不是往日的味道。
蕭定勳不由得皺了皺眉,餘瀟瀟忙問道:“怎麼了,不合胃口嗎?李嬸,過來一下……”
“大公子,餘小姐,有什麼吩咐?”
“李嬸,今天的早餐誰做的?”
“是我做的。”
“怎麼和之前的喫起來不太一樣?味道好像變了一些。”
李嬸抿了抿嘴脣,小心翼翼道:“之前都是阿笙幫襯着我做的,那丫頭做飯很有天賦,也喜歡搗鼓一些新鮮餐點……”
蕭定勳面色微沉,將手中的筷子重重放了下來。
李嬸嚇的低了頭,不敢再多嘴。
餘瀟瀟卻嘆了一聲:“阿笙也是的,怎會這麼糊塗……定勳,等她傷好了,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反正蕭定勳現在對餘笙厭棄至極,她已然沒了後顧之憂,有需要用餘笙的血,那這大血包自然還是留在自己身邊更方便。
果不其然,蕭定勳眼底立時浮了一層淡淡的厭棄之色:“以後不要讓她來zhu樓了。”
“定勳……”
“就讓她在後園幹一些雜活吧,瀟瀟,我不想看到這種人。”蕭定勳的話語裏一丁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餘瀟瀟只得答應了。
下午蕭定勳不在家,餘瀟瀟去了地下室。
她沒讓人跟着,一個人去見了餘笙。
窄小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裏,只有一線微光落進來。
餘瀟瀟還未走近,就厭棄的掩住了鼻子。
餘笙瑟縮蜷縮在角落裏,空氣中充斥着血腥氣和淡淡的腐臭。
她身上的傷口沒有人管,只有昨夜,李嬸偷偷來了一趟,給她塞了一小瓶水和一些止血消炎的藥粉。
餘瀟瀟踹了踹鐵門,鬢髮蓬亂的餘笙,緩緩的擡起了頭來。
餘瀟瀟看到她左邊臉頰一道足有七八公分長的傷口,已經紅腫潰爛了。
如果再不妥善處理,定然就要留疤。
她不免又想起第一次見到餘笙時的情景。
那時候的餘笙,多麼漂亮可愛的一個小公zhu啊,所有人都捧着她,誇讚她,余文昌也把她捧在手心裏疼。
而她和趙茹呢,如見不得光的陰溝裏的老鼠一般,住在亂七八糟的出租屋裏,膽戰心驚的過着苦日子。
余文昌那時候還沒掌權,不敢公然照顧她們母女,每次偷偷來看她們也只敢待一會兒。
也許仇恨的種子,從那時起就已經埋藏下了吧。
所以她纔會這樣恨餘笙,很不得將她挫骨揚灰的好。
“阿笙……”餘瀟瀟緩緩開了口:“是不是很生氣,恨我入骨?”
“定勳現在以爲我就是七年前的救命恩人,對我越發溫柔體貼,恨不得將我捧在手心裏呢……”
餘瀟瀟咯的笑了一聲:“餘笙,你看看,屬於你的東西都被我搶走了,你的血,你的恩情,能讓人一步登天的好機會,現在都落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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