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門口,看到宋宛月和顧義過來,劉捕頭示意衙役快去稟報縣太爺。
他迎上前,“宋姑娘,顧少爺。”
顧老爺和縣太爺關係頗好,每次來到時候都會給他們這些人帶一些好東西,又或者直接賞他們一些銀子,讓他們去買酒喝。劉捕頭尤其得到的最多,對顧義自然也有幾分照顧;宋宛月更不用說了,宋翰林的妹妹,許老先生的外曾孫女,他不敢不客氣。
“我們過來問問御醫需要什麼藥材,還有,案子進展如何了?”
秦謙假死的消息縣太爺去書院的時候告訴了他們,劉捕頭也就沒什麼隱瞞的,壓低聲音,“秦謙被三皇子單獨審問以後不知道說了什麼,三皇子讓隨行來到御醫給他治傷,還讓他的侍衛去威遠鏢局把齊武夫婦喊了過來。”
宋宛月眉梢微挑,假裝訝異,“把齊武夫婦喊了過來?”
“是。”
三皇子的侍衛不讓他們接近,劉捕頭心裏有猜測,想着他們兩人不是外人,又道,“我覺得齊武夫婦和秦謙應該有什麼關係。”
宋宛月看向顧義,顧義隨手掏出一張銀票快速的塞進劉捕頭手裏,“這幾日辛苦了,拿去買酒喝。”
竟然是銀票,少說也得有十兩,劉捕頭心花怒放,腦中努力搜索着還有什麼可告訴他們的。
“宋姑娘,顧少爺,大人有請。”
去稟報的衙役回來請人。
“我去吧,你留在外面等我。”
顧義明瞭她話裏的意思,點了點頭,看她進去後,轉身回了馬車內。
宋宛月隨着衙役直接去了後院,縣太爺就在三皇子的院子不遠處等她。
到了跟前,宋宛月給縣太爺行禮。
“免了吧,我帶宋姑娘過去。”
縣太爺聽到三皇子把齊武夫婦喊來了,也是猜測他們是不是和秦謙有關係,又想着不可能有,如果真有關係,就應該是抓起來,而不是派人請來。
可如果和秦謙沒有關係,又怎麼會在審問了秦謙以後把人喊來?縣太爺琢磨不透,也想趁着宋宛月來的工夫跟進來聽個清楚,畢竟這關係到他的烏紗帽還能不能保住的問題。
宋宛月道了謝,跟着他過去,走到院門口,就被侍衛攔下。
縣太爺不着痕跡的退後了一點兒。
宋宛月彷彿沒有看到他的動作,對侍衛道,“麻煩通稟一聲,我是過來問問御醫需要什麼藥材的。”
“等着。”
侍衛進去稟報。
齊武聽到,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就要找地方藏。
“怕什麼,一個鄉下丫頭,本皇子是她想見就能見的?”
三皇子呵斥了他一句,吩咐侍衛,“就說本皇子已經讓人備好。”
侍衛出來,把三皇子的話說了。
宋宛月朝屋內看了一眼,她現在內力不夠深厚,剛纔只隱隱聽到三皇子的訓斥聲,沒聽清具體說的是什麼。
“今日回去,我想起來幾個疑點,想要問問秦謙,麻煩您再次去說一聲。”
侍衛冷着臉看她。
宋宛月並不懼怕,回看着他。
侍衛手放在腰刀上,若是在京城,就宋宛月這樣眼力見的,他立刻就把人扔出去,可現在……“
宋宛月仿若沒看到他的動作,疑惑的看着他。
侍衛深吸一口氣,壓下冷意,一句話也沒說,又轉身進去稟報。
縣太爺背後的冷汗都下來了,默默的又往後退了一些,很是佩服宋宛月的勇氣,剛纔侍衛腰刀都要抽出來了,宋宛月卻像沒事人一樣,鎮定的很。
“宋姑娘……”
剛要好心勸說她兩句,皇子不比尋常人,若真是惹惱了他們,隨時會被安個罪名,砍了頭的。
侍衛從屋裏出來。
縣太爺話頓住,又要默默的後退一些,看到侍衛後面的人,驚訝地擡起的腳忘了落下去。
三皇子漫不經心的看了縣太爺一眼,縣太爺只覺得後背一涼,嚇得趕緊低頭躬身,“見過三皇子。”
“清平縣。”
縣太爺嚇得身體一顫,抖着聲音,“在。”
“你沒給宋姑娘說秦謙已經死了嗎?”
縣太爺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擡頭看他,嘴還微張着。
“嗯?”
縣太爺一個激靈,頓時道,“宋姑娘,秦謙確實已經死了,下官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死了?”
“死了。”
縣太爺說的斬釘截鐵。
宋宛月疑惑,“我記得您告訴我他是假死,怎麼變成真死了呢?”
“這……”
縣太爺偷偷的擡眼看三皇子,觸及到他帶着微怒的目光,心裏又是一抖,忙道,“我今日想要問出他的幕後主使,讓人動了刑,他沒熬住,就、就死了。”
宋宛月點頭,意有所指,“他死的可真是時候。”
縣太爺不敢擡頭,唯恐宋宛月看到他臉上的心虛。
“既如此,我沒什麼事了。”
說完,宋宛月給三皇子行了一禮,“打擾三皇子,還請您莫怪。”
“御醫需要什麼藥材,我自會吩咐清平縣去買,以後你就不要過來了。”
“民女知道了。”
宋宛月出了縣衙,上了馬車,吩咐車伕回去。走出沒多遠,她敲了敲車壁,“馬車壞了,你們下去檢查一下。”
車伕急忙停下馬車,跳下去檢查。
小四卻明瞭了宋宛月話裏的意思,也跟着跳下去,裝模作樣的隨着車伕一起檢查。
宋宛月把剛纔的事給顧義說了,“既然在裏面見不到人,咱們就在這裏等着。”
半個時辰後,齊武夫婦從縣衙裏出來,上馬後,朝着這邊走,看到有一輛馬車停在路中間,警惕的看了幾眼。
車伕躺在車底上,手中拿着錘子,正在往車軲轆上釘着什麼,小四俯着身看着車伕。
沒看出什麼異樣,齊武催馬走過來,剛走到馬車邊,車簾被掀開,宋宛月“恰好”出來,看到他們,訝異了一下,“齊伯父、齊伯母,好巧啊。”
齊武猛然勒住了馬,“宋、宋姑娘。”
宋宛月順着他們過來的方向看,“伯父、伯母這是去哪了?那邊好像是縣衙吧?”
聽到她的話,齊夫人臉色驟然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