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深送他出了門,溫妤也從客廳跟了過來。
她壓低了聲音,“是不是你跟曾璞串通好的?”
爲了讓她小叔留在海城定軍,所以演了這麼一齣戲。
厲霆深笑着搖了搖頭,輕撫着她的長髮,“不是,就算要串供,我也需要時間。”
溫妤眉心一皺,表情暗了下去。
“我怕你多想,纔會跟你說實話,你要答應我,不能太掛心,你跟孩子的健康要緊。”厲霆深將她攬進懷裏。
“小叔,今晚,我們想在這裏蹭一頓晚飯。”溫妤揚起一抹笑意,對着客廳里正愁眉不展的溫晉華說道。
“那當然好了,我馬上準備。”溫晉華立馬就調整好心情,站了起來。
厲霆深搶先一步,“我來做吧,你們多聊會兒天。”
“那也行,你做的飯菜也合小妤的胃口。”
溫妤跟厲霆深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再看看溫晉華這裏有沒有什麼‘危險品’。
至於溫妤,也想跟溫晉華好好問問那些字畫的事。
“你都知道了?”
溫晉華一拍腦門,回憶起過去,“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是有一天醉酒,偶然聽他們提起,說家裏有很多價格不菲的字畫,但好像都被燒光了。”
“燒了?”
溫妤皺眉,覺得不太可能。
雖然她那天沒有進到那處矮屋,親眼看看那些字畫現在如何了,但以她對她爸的瞭解,肯定會妥善保管,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除非……
他不希望有人繼續肖想這些字畫,所以故意放出了假消息。
但他沒想到,溫秀蘭和溫靜茹姐妹倆會那麼貪婪,不知從何時開始起了疑心,就一直守着這筆祕密的財富。
只可惜,溫秀蘭守了溫家那麼多年,也沒有發現,那些東西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怎麼了?小妤,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溫晉華皺着眉頭,目錄關切。
厲霆深從廚房出來,見他們還在聊着,喊了一句,“不如邊喫邊談。”
溫妤嗯了聲,旋即起身。
但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她捂着太陽穴,懵了兩秒。
“小妤!”
厲霆深聽到聲音,也第一時間從廚房衝了出來。
他把溫妤緊緊摟在懷裏,拖扶着她的腰肢,“怎麼了?”
“沒,沒什麼。”溫妤擠出一絲笑容,“可能昨晚沒睡好,忽然有點頭暈,不礙事的。”
她說着,右手輕拍了下厲霆深的手臂。
他要是這麼緊張,肯定會讓她小叔以爲她身體出了問題。
厲霆深會意,眼神深沉了幾分,“先喫飯吧。”
“對,先喫點東西,別是餓着了,有點貧血。”
一頓晚餐,喫的格外安靜。
只有溫妤不時說上幾句,厲霆深則是心事重重的。
離開之前,他特別把溫晉華叫到一邊,跟他低聲說了幾句。
溫妤換好外套,站在玄關等他,還半開玩笑的問,“你們倆揹着我在說什麼悄悄話啊!”
“一點生意上的事,你們路上開車慢點啊。”溫晉華笑着擺了擺手,一直目送他們的車消失在視野中。
他收回視線,面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按着厲霆深給他的地址,來到了市區的一處獨棟公寓。
敲了門鈴,很快有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來開門,他上下打量着溫晉華,問道,“您找誰?”
“劉醫生?”
劉靳措怔了兩秒,看着面前這張並不熟悉的面龐,點了下頭,“您是?”
“我姓溫。”溫晉華的語氣很凝重。
劉靳收起了面上的疑問,對房間裏的小女孩喊了句,“嫺兒,你去臥室玩,爸爸有朋友來了。”?
劉嫺從地毯上爬了起來,乖巧的往裏面去了。
“溫先生,請進。”劉靳笑了,讓開了半步。
溫晉華一刻都等不及了,他開門見山的問,“我們家族的遺傳病治得好嗎?”
“這個,不一定。”
提起正事,劉靳伸手請溫晉華坐下,然後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檔案袋,“這是我的老師吳先生親手交給我的,裏面都是有關這種遺傳病症的相關資料,其實,它並不特定出現在溫家,也在國外發現過,而且,十年前有過兩例治癒的病例。”
聽到治癒兩個字,溫晉華眸底一亮。
他翻開那些資料,迅速的看了一遍之後,直接把資料放在了自己身邊,“說吧,你要多少錢?”
劉靳揚了下眉。
“溫先生比我想象的還要直接。”
“我沒有時間可以等了。”溫晉華攥着拳,他必須要在離開之前,幫溫妤處理好一切。
劉靳也不藏着掖着,他主動接近厲霆深和溫妤,爲的就是拿到一些他現在得不到的名利和地位。
既然溫晉華主動找上門來,他自然也沒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我必須替厲太太仔細檢查過之後,才能確定她有沒有發病的可能性,這種罕見的遺傳病,必須要在病人進入發病階段之後,才能介入治療,要不然,沒有任何辦法。”劉靳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治療方案。
“全世界,應該只有我能做這場手術。”他推了下眼鏡。
在他老師去世之後,他一直在潛心研究,爲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一鳴驚人。
現在,終於被他等到這個機會了。
“只要你能治好我的侄女,保住她肚子裏的孩子,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的要求。”溫晉華眼神堅定而深沉。
……
夜深。
溫妤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
男人從洗手間出來,一身沐浴後的味道,平躺之後,直接把她帶入懷裏,“睡不着?”
“嗯。”她的頭抵在他胸口,朦朦朧朧的嗯了聲。
“在想溫家的事?”他故意猜的不那麼準確。
有些時候,他們都希望對方能先開口,跟自己說明一切。
溫妤先是嗯了聲,隨後又說,“我覺得,溫靜茹可能是爲了自己獨佔那些字畫,纔會對溫秀蘭出手。”
“然後呢?”
“我想讓那些字畫公佈於衆的話,或許她的精神支柱就會徹底坍塌,那個時候,再讓法律制裁她。”
溫妤琢磨着,這事兒是不是可行。
厲霆深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好,你想做就去做。”
“你不攔着我?”溫妤從他懷裏仰起頭來,“那些字畫,現在就在盤山區那塊地皮上。”
要是消息曝光出去,厲氏集團的那些老傢伙們應該會急的跳出來吧。
“沒辦法,老婆大人決定的事,我沒法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