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出來你輸她的地方了，你腦子也不太好使。”厲淑芬輕笑了下，把文件放到了另一邊。
“你……”
李心穎已經快要忍到極限了。
她現在被溫妤折磨的沒有耐性，見到任何一個人，都要仔細思考對方的意圖，害怕對方會害自己。
這種擔驚受怕，又對溫妤嫉妒的要死的日子。
她真的過夠了。
“你現在籤的那家公司，已經是我名下的財產了。”厲淑芬揉了揉鼻樑，輕描淡寫的笑了，“這裏是一份名單，從今晚開始，你要用一週的時間把名單上的老闆陪一遍，幫我拿到兩個S級項目的開發權。”
李心穎咬牙，“你有病吧！”
開什麼玩笑，她雖然被溫妤折騰的度日如年。
現在也不至於再走過去的老路。
只要她開開直播，掉掉眼淚，還是有一些窮屌絲會給她刷禮物的。
更何況，厲淑芬的提議，一聽就是要坑她，厲淑芬可是厲家人，說不定，就要幫溫妤來打壓自己。
李心穎仰着白皙的脖頸，拎起名牌包，“你們厲家也嘚瑟不了多久，別再來煩我。”
說完這句，她便要拉開門出去。
沒想到，身後的人不怒反笑。
“你說的對，厲家長不了了，所以，你要不要添上一把火，讓你討厭的人，摔的更慘一些呢？”厲淑芬陰狠的說着，月光打在她身上，籠罩出一種神祕又黑暗的感覺。
聽着她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吻。
李心穎嚥了口口水，忍着涼意回過神去，“你什麼意思？”
“你表面上要跟溫妤和好，還怕極了你家裏那位姨母，呵……你們那點小把戲是傷不到厲霆深的。”厲淑芬神色一暗，語氣中帶着十足的利誘味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睡到比厲霆深更有本事的男人。”
比厲霆深更有本事？
那她要是把握好機會，甚至生下孩子的話，不就能像現在的溫妤一樣，母憑子貴，一下子飛上枝頭了嗎？
“我……你爲什麼要幫我？”
“我不是幫你，我是要跟你合作，等你贏了溫妤，要幫我毀掉厲家！”
……
霓虹燈下，商業街的十字路口熙熙攘攘。
溫妤裹着米色風衣，看着面前的一大兩小，一個大男人還那麼童真童趣的跟孩子們一起蹲在玩具店的櫥窗前，看着人家擺放最新的城堡積木。
雖然那是全世界積木大賽獲獎作品的第一名，裏面也有很多建築學的創新想法在裏面。
但是……
溫妤揉了揉眉心，輕喚了句，“厲霆深。”
但是男人依舊背對着她，絲毫沒有應聲的意思，或者說，他的注意力都在櫥窗裏的積木上。
溫妤有點想衝過去把他們拉走，但看着厲霆深的手掌護着兩個孩子的脖頸。
還有窗戶被燈光照着，映出他們三個興奮好奇的模樣，她真的覺得這副畫面很美，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她依稀還記得，正正曾經在國外的遊樂園問過她一個問題。
他說，他的爸爸是什麼樣的人？
那時候，溫妤還沉浸在對當年那些傷痛的迴避之中，她只記得那個在深夜裏奪走了她一切的人，帶着怨恨和懊悔的心去記着的那段記憶，她實在沒辦法用什麼美好的詞語去描繪。
她記不清那個時候，她是怎麼回答正正的。
但那個回答，一定不是最完美的答案。
“媽咪！”
亦亦忽然回頭，喊了溫妤一聲，然後朝她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她，“我很喜歡那個，可以……買嗎？”
溫妤有一秒的措怔。
再擡頭去看，厲霆深身邊的正正也同樣是一臉期待的望向她。
溫妤苦笑着搖了搖頭，牽着亦亦的手，一起走了過去，“你不給他們買？”
厲霆深擡了下下巴，示意溫妤看一眼價格。
就算是得過什麼國際大獎，也還是個積木玩具，再貴能……
下一秒，溫妤看清價牌上的數字，立刻說，“餓了，先喫飯。”
正正噗嗤一聲笑了，主動過去，拉着亦亦另一邊的手，“走吧。”
亦亦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回頭看了一眼櫥窗，緩慢的挪動了腳步。
正正卻對溫妤這一招了然如心。
從小到大，他喜歡的東西從不掩飾，溫妤也從來沒有拒絕他，更加不會在街上給他講道理，她只會找理由岔開話題。
再過個一段時間，正正自己就覺得，他似乎也沒那麼想要。
一來二去，間接養成了一種他豁達的胸懷。
這世界上美好的東西那麼多，不一定要悉數擁有，因爲，每個人都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擁有全世界。
這個道理，看起來那麼晦澀難懂。
溫妤也不是一個字一個字教給正正的，卻用另一種更容易讓人接受的方式，讓他明白了這個道理。
可看起來，亦亦已經掉進了這個小‘圈套’。
溫妤微笑着摸着亦亦的頭，問他在學校的趣事，不過五分鐘，亦亦已經完全忘記了櫥窗裏的那個玩具。
因爲，溫妤從始至終，也沒承諾過什麼。
是亦亦自己放棄了。
厲霆深坐在桌子另一側，淡笑道，“還是你有辦法。”
“你只是不想做一個壞爸爸，所以把這種難題踢給我了吧？”溫妤故作生氣的樣子。
厲霆深眼神暗了暗，“我希望你能跟亦亦多一些時間相處。”
“……”
溫妤的指尖略微頓了頓。
看着遠處從洗手間跑來的兩個孩子，七八分相似的模樣和神態，她的眼裏蒙上了一層濃郁的光。
“嗯，你說得對。”
她這一生，虧欠了兩個孩子。
沒能給正正最好的物質生活，也沒能給亦亦一份安穩的母愛。
慶幸的是，這兩個孩子都以各自的方式，成長的很優秀。
“媽咪，我可以點一份菠蘿飯嗎？”
亦亦在旁邊舔着勺子，“我也要跟正正一樣的！”
溫妤淡笑，在菜單上劃了勾。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亦亦開始追逐正正的腳步，不管正正要什麼，亦亦也要一樣的。
起初溫妤只當這是亦亦示好的一種方式，但久而久之發現，在兄弟倆之間，似乎一直都是正正佔據了主導地位。
他獨立能力更強，也能在某些關鍵時刻，表現的比亦亦更加沉穩。
這或許是這些年，溫妤一個人帶着他，潛移默化的培養了他這一點，像極了小時候的厲霆深，不符年紀的沉穩背後藏着的是令人心疼的成長方式。
“還要什麼？”
溫妤剛微笑着問出口，視線定格在門口的一道身影上，眉心緩緩蹙緊。
她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