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們一家人走出去,正正跟亦亦拉着小手,來到溫妤面前。
“媽咪,你沒事吧!”
溫妤看着兩個小傢伙可愛的面龐,第一次擰緊了眉心。
一手拉着一個,語氣也重了些。
“誰讓你們打擾太爺爺休息的,而且媽咪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再家裏頂撞大人,都忘了?”
兩個小傢伙當即垂下頭去,委屈巴巴的不敢作聲。
溫妤見他們這樣,也很心疼。
但她不能心軟,她心軟了,以後這兩個還在在厲家的日子會更難過。
那些人可不會心疼她的兒子們。
“以後再這樣的話,你們就……”
溫妤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嚇嚇他們,讓他們以後引以爲戒。
然而話到嘴邊,她看着正正跟亦亦委屈的模樣,又心疼的厲害,一咬牙,把他們推到了厲霆深面前。
“都是你把他們倆慣壞了,你負責。”
溫妤說完,又看了看旁邊的厲老爺子,不得不說,今天這件事能這麼快有定論,都是因爲他老人家坐鎮。
雖說這幾天厲老爺子時常頭腦不清楚,可真到了關鍵時刻,他還是偏向兩個曾孫的。
溫妤這麼想着,走到厲老爺子面前,低聲說,“晚上,我給您煲魚湯喝吧。”
她記得,上次厲老爺子喫的很滿意。
聽着溫妤的聲音,厲老爺子緩緩擡起頭來,眼底渾濁的光更加濃烈,緊緊抓着輪椅的把手,癡怔怔的喊了句,“你們林家出事,跟我沒有關係!你別來找我!”
說完,厲老爺子掙扎着去轉動輪椅,往臥室去了。
才幾分鐘的功夫,他就又犯病了,還把溫妤認成了林萍。
溫妤跟厲霆深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擔心。
“我先去做飯,你陪他們吧。”溫妤說了這麼一句,轉身進了廚房。
兩個孩子一左一右站在厲霆深身邊,仰頭看着他,“爸比,媽咪還是疼我們的,不忍心責罰我們,所以才把我們交給你,對嗎?”
“既然你們這麼清楚,那以後要怎麼做?”男人眸子眯了眯,彎下身子抓着他們倆的小手。
亦亦搶先說,“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媽咪,不惹媽咪生氣!”
正正則是在旁邊,低着頭想了一下,才說,“過幾天就是媽咪生日了,那個時候,我們應該都不在她身邊,爸比,你要好好陪她。”
“媽咪生日!那……”亦亦欲言又止,攥着小拳頭,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明年我一定好好陪媽咪過生日。”
厲霆深看着兩個小傢伙,沉聲說,“那去收拾東西吧,晚點,告訴媽咪。”
“好!”
正正跟亦亦異口同聲的應了句,隨後一起邁上臺階去了二樓。
他們回房間之後,一人收拾了一個小皮箱。
正正還額外拿了幾本書。
亦亦趴在旁邊看着,“爲什麼要帶書啊?那裏很悶嗎?”
“嗯,挺悶的。”正正看着書的封面,眨了眨眼,“亦亦,你怕不怕?”
亦亦見他突然正色,也跟着緊張起來,甚至做出了一種有些猶豫的模樣。
正正看他那表情,抿着脣角,“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不會怪你的。”
“你亂講什麼呢!我們是雙胞胎啊,你替我陪在媽咪身邊這麼久,我幫你一次,應該的。”亦亦笑起來的時候,眼眸彎成了兩道小月牙。
晚飯時,溫妤特別讓傭人把魚塘送到厲老爺子房間。
但他沒喫多少,基本上原封不動的端了出來。
溫妤又回憶了一下最近幾天厲老爺子喫飯睡覺的狀況,感覺他的病情似乎惡化了。
正準備跟厲霆深聊一下這件事的時候,看到傭人把正正跟亦亦的行李箱拎了出去,還有一些日常用品。
接着,正正跟亦亦一起來到她面前。
“媽咪,我們決定明天就回學校了,然後參加夏令營活動。”
“這麼快!”
溫妤有些訝異,再擡頭,便看到厲霆深站在不遠處。
想着他白天說的那些話,溫妤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她拉着孩子們的小手,“好吧,媽咪也支持你們的決定,但是,你們要答應媽咪,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能受傷,好嗎?”
“……”
正正小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又說不出口。
溫妤剛要問,亦亦一下子撲到了她懷裏,撒着嬌說,“媽咪,你放心吧,正正一定會照顧好我的。”
他們兩個比起來,正正的確要成熟穩重一些。
加上正正這幾年跟在溫妤身邊,東奔西走,性格也更加獨立一些。
溫妤心底的感慨更重了。
正正小手緊攥着,好一會兒,仰起頭來說,“媽咪,時間不早了,我們明天還要早起,先回房間休息了。”
他說完,就拉着亦亦往樓上走。
“媽咪,你在家裏等我們回來!”亦亦揮舞着小手,衝着溫妤喊着。
“這孩子,不就是去個夏令營嗎?怎麼好像要離開很久一樣。”溫妤微笑着唸叨了一句,把水果和牛奶準備好,讓傭人送到了他們房間。
忙完這些,她纔有時間坐下處理公司的事。
自從溫氏集團主動退出濱海項目的競標,公司意外收到了幾家公司的合作邀請函。
跟上次不同,這一次的項目都是在海城範圍內,並且一年左右就會有很豐厚的收益。
可這些項目書看起來既複雜又枯燥,專有名詞更是讓人頭疼……
溫妤雙手撐着下巴,滿眼的疲憊。
身後有腳步聲走過,她知道是厲霆深,也沒有回頭去看。
“附加文件最後一頁,應該有解釋說明的具體標註。”他坐在靠窗的小沙發上,翻看着今天的財經時報,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溫妤忙按下鼠標,果然找到了!
“謝謝。”
她拿出筆記本,一邊研究,一邊找資料。
厲霆深會不時提點她幾句,都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關鍵地方。
溫妤眉心微微擰緊,合上筆記本電腦,回頭看他,“奇怪了,你怎麼知道我哪裏不懂?”
每一次,他都正中下懷。
聞言,男人薄脣間溢出絲絲笑意,視線從報紙上移開,平和的望着她,“你在厲氏翻譯的每一份文件,我都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