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泉海展開手指，比了個五。
“這個項目，寧氏集團的利潤要佔到五成！”
“不可能。”
厲霆深想都沒想，直接給出了這三個字。
此時，辦公室外，祕書室的員工們都圍在外面，竊竊議論着。
“寧總該不會是來逼婚的吧？”
“感覺裏面的氣氛特別壓抑……”
溫妤正在隔壁打印室打文件，探出頭，往厲霆深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依稀能看到男人眼底隱藏着的怒意。
“你們在幹什麼？不用上班？”寧夏拎着包，對那些員工們質問道。
員工們見她來了，連忙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但打印室的機器還在運轉，溫妤也沒地方去，只好背對着寧夏。
寧夏往四周看了眼，一下子便盯住了溫妤。
她走到溫妤身邊，看了眼那摞打印好的文件，全部是盤山區開發項目的資料。
寧夏拿起一疊，直接丟進了碎紙機裏。
“你……”
溫妤還沒來得及整理那些文件的順序，被寧夏這麼一弄，她得從頭開始了。
“我知道那塊地跟你們家的關係，不過你別妄想了，就算公司對那塊地皮進行開發，也不代表，你能借着這個機會，跟厲家攀上關係，懂嗎？”
“寧總監多慮了，我從來沒那麼想過。”
溫妤皺了皺眉，她知道即便自己這麼說了，寧夏還是不會相信的。
在她看來，自己就是一個對厲霆深死纏爛打的女人。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搬進厲家了，因爲亦亦要去幼兒園了，每天都需要人給他送午餐送點心，他親生媽媽做不到，就只好由我來做了。”
溫妤的心咯噔一下。
那種氣憤又無奈的情緒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麼多年，你都沒盡過媽媽的責任，我勸你，最好仔細保護好這個祕密，別讓亦亦知道，要不然，他該有多心痛啊，畢竟，當年你只帶走了一個孩子。”
“而亦亦是被你放棄的那一個，你猜，他會不會恨你？”
“……”
溫妤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撕碎，踩在了地上。
打印機裏的紙用盡了，機器一直響個不停，但她就像是聽不到一樣，癡怔怔的站在那兒。
等小李趕過來的時候，寧夏已經進了厲霆深辦公室。
“溫妤，你想什麼呢？怎麼一直髮呆啊！”
小李幫忙換好了紙，見溫妤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怎麼這種表情？是不是寧總監又欺負你了！”
溫妤咬脣，低聲說了句沒事。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去想寧夏說的那些話，可心裏的痛怎麼都撫不平。
就像寧夏所說的，這些年，她一直虧欠着亦亦。
在小李的幫忙下，溫妤整理好那些文件，抱着往辦公室走。
剛巧，寧泉海和寧夏從厲霆深辦公室走出來。
他們的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寧泉海，對厲霆深的迴應很不滿意。
“他怎麼能用那種態度對待我！也不看看我跟他們厲家是什麼關係！”
他越說越惱怒，一轉身，注意到了跟他們擦肩而過的溫妤。?
“站住！”
他冷聲厲色，瞪着溫妤，“你就是那個女人？”
溫妤淡漠垂眸，停下了腳步。
寧夏嘆了口氣，“爸，算了，咱們先回去吧，畢竟是在公司，別鬧的太難看了。”
說是這麼說，但寧夏巴不得溫妤下一秒就被趕出公司。
寧泉海冷哼道，“既然敢做，就要敢承認，像你這種想要攀附豪門的女人，真是……”
“寧總不走，是因爲還有沒辦完的事嗎？”
厲霆深邁步走到他們面前，把溫妤擋在了身後。
他一句話，成功引起了寧泉海的怒火。
“你在公司還要護着她？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們寧家放在眼裏！”
寧泉海要挾厲霆深不成，沒有拿到更多的項目分成，已經很氣惱了，又見厲霆深護着溫妤，絲毫不考慮寧家的顏面，臉色愈發難看。
“寧總，我怎麼對待我的員工，是我的事，是厲氏的事，沒必要，向任何人解釋，尤其是厲家以外的人。”
“你！”
寧泉海氣的胸口發悶。
他的手抖着，指了厲霆深半天，“好，算你狠，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們寧家的下場。”
厲霆深薄脣微勾，滿不在意。
“請便。”
說完，他看了眼溫妤手裏捧着的文件。
“你跟我來。”
他說完便邁步回了辦公室，溫妤也沒猶豫，緊跟着他。
寧夏站在寧泉海身邊，緊緊咬着脣瓣，眼底滿是嫉恨。
“跟我回家，以後，再也不許你到厲氏上班。”寧泉海怒喝了一句，帶着寧夏離開了。
這種情況，他再讓寧夏待在厲霆深身邊，就是自取其辱。
辦公室裏。
溫妤低頭站在厲霆深面前，等着他下一步命令。
男人隨意翻了翻那些資料，擡眸看向她。
“坐，站着不累嗎？”
溫妤猶豫着看了一眼旁邊的沙發，一動不動，“我不累，厲總。”
她臉上寫滿了疏離。
厲霆深凝眉看着她，忽然起身，逼近到她面前。
溫妤下意識往後退，可辦公室就那麼大。
“厲總……”
她退無可退，擡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儘量保持着他們之間的距離。
彷彿看破她眼裏的警惕，他垂眸嘆了聲，“你不用這麼防備着我。”
溫妤眨了眨眼，心裏的滋味愈發苦澀。
自從知道他是正正和亦亦的親生父親之後，她每一次見他，都只想逃走。
以她的處境，沒辦法跟厲家抗衡。
“我不會立刻把正正接走，你放心。”
溫妤心裏咯噔一跳。
她聽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會立刻把正正接走，但……早晚有一天，他會那麼做。
“你沒權利這麼做！對你們來說，正正早就是一個不存在的孩子了。”溫妤緊緊攥着之間，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他是合約裏的一部分。”
厲霆深薄脣啓合，聲音冷淡入骨。
一句話，就扼住了溫妤的軟肋。
她身體一晃，扶着沙發才能勉強站穩，胸口像是堵着一塊石頭，連呼吸都變得虛弱。
七年前，是她親手簽了字，賣掉了她的清白，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厲霆深看着她的反應，拿起桌上的資料，“如果你能拿回盤山區那塊地，作爲厲氏的合作伙伴，我會考慮，晚一點把正正接回厲家。”
“我……”
“又或者，你可以向我證明，你可以給他更優渥的生活，你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