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李秀蘭起疑,溫妤立刻說,“我也想帶正正出去玩玩,機會難得。”
“那倒也是,小孩子長得快,以後上了學,就沒這麼多空閒時間了。”李秀蘭面上仍有笑容,似乎根本不在意。
還特別從包裏拿了張卡,遞給溫妤,“路上遇到什麼好喫的好玩的,就買給正正吧。”
溫妤看了看那張卡,本想拒絕。
但還是接了過去,“好,謝謝。”
她一定要讓李秀蘭相信,她已經放下了一切,以後只想安安穩穩的生活。
只有這樣,李秀蘭纔會露出狐狸尾巴。
溫妤帶着正正上了車,車子開出溫家大門的時候,她還能後視鏡裏看到李秀蘭在客廳站着看她們。
溫妤攥着方向盤,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李秀蘭能爲了溫家的財產,演這麼多年的戲,她又有什麼做不到的!
客廳裏,李秀蘭在她們離開之後,立刻撥通了雲保森的電話。
“上次你跟我說過,正正那孩子有慢性病,這幾天會在市立醫院做手術,對吧?”
電話那頭,是男人沉冷的回覆,“對。”
“溫妤也算我半個女兒,她年紀輕輕的帶着個孩子生活,以後會很麻煩,最好……讓那個孩子消失掉,一了百了。”
“你的意思是?”
李秀蘭脣角上揚,笑容愈發濃了,“在醫院的手術檯上,發生一些醫療事故,是很正常的事吧!就像,當初溫建國的手術一樣。”
……
車上,正正歪着頭問道,“媽咪,我們究竟是出差,還是去醫院做手術?”
“去醫院。”
溫妤扯動嘴角,“我剛纔那麼說,只是不希望她們擔心。”
至少在正正面前,溫妤不想提起她對李秀蘭母女的仇恨。
但小孩子往往是最敏感的,即便溫妤不說,正正也感受得到,這個家裏的外婆和小姨,跟他們的關係沒有那麼好。
正正點了點頭,“好。”
接着他便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窗外的景色。
溫妤帶正正到了醫院之後,正要聯絡上官憲,沒想到迎面碰上了厲老爺子和助理魏霖。
因爲上次不太愉快的見面的經歷,正正一見到厲老爺子,就擰起了小眉頭。
但他沒有躲在溫妤身後,而是拉着溫妤的手,挺直了脊背。
那樣子,彷彿在保護溫妤不受欺負似的。
厲老爺子拄着柺杖的手緊了又緊。
他深沉的目光落在正正身上,隔了好一會兒,纔再次挪動腳步。
“厲董。”
因爲要一起搭乘電梯上樓,溫妤主動打了招呼。
厲老爺子沒有開口,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正正一眼……正正的側臉勾起了厲老爺子腦海中的回憶。
當初,年幼的厲霆深被帶回厲家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表情。
明明沒什麼能力,卻要保護自己最珍視的人。
厲老爺子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電梯裏的氣氛也格外壓抑。
溫妤卻是一切如常,她現在全部心思都在正正即將要進行的手術上,至於厲老爺子怎麼看她,她完全不在乎。
電梯門打開,護士見到溫妤之後,熱情的把她請到了另一邊。
“簽好術前同意書,我們就帶他去換衣服,做準備工作了。”
溫妤曾經在洛信醫院的病房裏見過這個護士,在看過具體內容之後,簽了字。
“那就麻煩你了,我就在這邊等。”
溫妤攥了攥兒子的手。
正正扭過頭來,露出了笑容,“媽咪,一會兒見。”
“好!”
溫妤看着正正被護士帶進去,身上漸漸沒了力氣,失神的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她真的捨不得正正再受一次罪。
可這又是能夠讓正正完全康復的唯一方式,她別無選擇。
同時,厲老爺子也跟要給厲霆深做手術的醫生見了面。
他只有一句話,“他是厲氏集團未來的主人,他絕不能出事!”
“明白,明白,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
醫生戴上口罩,轉身進了手術室。
從外面看起來,厲霆深和正正是從不同的門進去的,但其實他們是被推進了同一間手術室。
因爲厲霆深的事先安排,手術室中間擋着簾子。
正正很配合護士和醫生的安排,從頭到尾都表現的非常好。
“麻藥已經起作用,可以開始了,帕克教授。”
上官憲在這場手術中是帕克的助手,他的任務就是全程看着正正的各項數值,確保他的安全。
當手術開始的那一刻,厲霆深躺在病牀上,看着自己的血液通過儀器流向另一邊……
他深邃的冷眸中蒙上了一層溫和。
事先開過無數次研討會,手術一開始進行的非常順利。
但因爲正正的身體體徵突然發生變化。
“孩子的血壓急速下降!”
“有心臟驟停的風險……”
厲霆深此時還有意識,他當即喊了上官憲一聲。
“怎麼回事?”
“你別激動,我們會想辦法。”上官憲擰緊了眉頭,盯着儀器上的數值。
厲霆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拼着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了上官憲的手臂,“無論如何,都要治好他!”
隔壁牀上,正正白嫩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痛意。
薄脣喃喃張開,“帥氣……叔叔?”
帕克立刻改變手術方向,運用時間差,調整了正正接受體外血液的強度……整個手術室的人全部嚴陣以待,一番努力,原本3個小時就能結束的手術,進行了快7個小時。
手術室外,厲老爺子坐立難安。
“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人到現在都不出來!”
助理魏霖又一次聯繫了醫院方面的負責人,但現在厲霆深在手術檯上躺着,除了主治醫生之外,任何人都沒辦法干預。
厲老爺子緊盯着那扇門,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溫妤也擔心正正,十分心焦。
畢竟手術時間在不斷的延長……
“你好,我想問問,裏面現在什麼情況?”她忍不住過去,問護士。
護士小聲說,“捐獻者跟孩子都沒有任何問題,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那我能問問,捐獻者的家屬現在在哪兒嗎?我想當面謝謝他們。”
溫妤想着她這麼擔心正正,那麼捐獻者的家人肯定也很擔心他。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這涉及到捐獻者的個人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