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她沒想到厲霆深會無聊到窺探員工的隱私。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厲霆深自然而然的脫下外套,那雙眸子精明而深邃的望着溫妤。
這種被人吊着的感覺實在很不舒服。
溫妤鼓足勇氣,索性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坐下,還把桌上的水一口氣喝光了。
看着她的反應,男人薄脣微微上揚,“不怕我再算計你?”
溫妤放下杯子,平視着眼前的男人,“厲總是海城商界的佼佼者,能被你算計,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厲霆深對她的過去了如指掌,甚至花心思布了這麼一局,騙的李心穎團團轉。
溫妤打起精神來,因爲不知道厲霆深的目的,她的心裏其實也七上八下的。
“我想讓你一直留在厲氏。”他的聲音低沉冷冽,透着不容人拒絕的壓迫感。
溫妤愣了兩秒,“我不是已經答應……”
“我說的是,這輩子,你都要呆在厲氏。”
他靠坐在沙發上,臉上沉鬱的神色似乎在壓抑着什麼,“之前給你那張卡,不是爲了包養你,但從現在開始,你跟正正的一切行蹤都不能超出海城範圍。”
“……”
溫妤懵了,“我能問問原因嗎?”
“你欠我錢。”
這四個字狠狠砸在了溫妤的心口。
即使厲霆深不缺這幾百萬,但溫妤總歸欠他的。
厲霆深說完,直接甩出了一份合約,放在了溫妤面前,“簽字。”
溫妤凝眉,把那份合約拿起來,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裏面的內容不會傷害到她和正正,無非是要求她終身爲厲氏集團工作,而她和正正不能在厲霆深不知道的情況下,離開海城。
只不過,看來看去,溫妤都覺得厲霆深讓她籤這種合約十分不合理。
“厲總,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能不能知道,七年前,那個……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如果不是正正的親生父親,不會對她們母子的行蹤這麼關心。
想來想去,溫妤都覺得厲霆深是在幫某個人。
但在海城,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指使厲霆深出面。
聽到溫妤這麼問,男人的語氣沉了幾分,眼眸也半眯着,“我不知道。”
“厲總,其實我……”
“簽字。”
無論溫妤想說什麼,厲霆深給她的只有這兩個字。
溫妤無奈嘆了口氣,在那份合約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七年後,她又一次簽下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合約。
簽完字,溫妤沒等離開,外面走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隔着貓眼,看到外面全是記者。
“就是這裏吧?”
“聽說厲霆深跟一個女人一起進去的!”
“咱們就在這兒等着,不怕他們不出來。”
記者們在門口堵得嚴嚴實實,這種情況,溫妤根本沒法出去。
“怎麼辦?”她只能回過身求助於厲霆深。
厲霆深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裏面有套間。”
溫妤一滯,她也知道里面還有個房間,但現在問題是他們倆被記者堵在這兒,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她還要回家照顧正正……
厲霆深反應平淡,一語道破了溫妤心裏的擔憂,“我已經讓保姆上門照顧正正了,你不用擔心。”
溫妤皺眉,她總覺得自己已經一步步走進了這個男人的計劃裏。
但他的目的,是什麼?
至少目前來看,他沒做過任何傷害她和正正的事,甚至讓她們母子倆的生活越來越好。
溫妤坐在沙發上,自嘲的想了想,如果換做其他人遇到這樣的事,恐怕不會像她這麼不自量力,一次次質疑厲霆深的目的。
厲霆深只是靜靜打量着溫妤的表情,看了眼手機上發來的信息,隨後打開了電視。
屏幕上剛好播放出盤山區那塊地的案件進展。
“李某蘭於今晚被保釋,但她已經自己有過非法佔有他人財產的行爲……目前,相關機關已經介入調查。”
溫妤皺了皺眉,想不到事情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如果當初她爸重病住院的時候,也能有人制止李秀蘭的行徑,他們家或許不會變成這樣。
新聞剛播完,溫妤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李心穎打來的。
溫妤擰着眉頭,按下了接聽鍵。
“你真有本事啊,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我媽坐實罪名,看來,以前是我小看你了!”李心穎氣的咬牙切齒。
“我什麼都沒做過,事情變成這樣,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溫妤問心無愧。
她沒有做過落井下石的舉動,李秀蘭現在遇上這樣的事,都是她們太貪心。
“就算你這麼說,你也撇不清關係,你始終都是溫家的人。”李心穎氣惱的說着,話鋒一轉,“你現在跟你那位老情人見面了吧?怎麼樣,他是不是又老又醜!”
“……”
溫妤聽着這話,擡頭看了對面的厲霆深一眼,只見男人目色深沉,分不出喜怒。
手機裏繼續傳來李心穎的聲音,“你這輩子也只配跟那種人在一起,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你有個孩子的事啊?”
溫妤咬了咬牙,收回視線。
“對,他又老又醜,走路都必須要拄柺杖,但他出手很大方,能讓我跟我兒子後半生衣食無憂,我還要謝謝你媽,給我找了一個這麼好的人。”
說完,溫妤直接掛斷了。
光憑這幾句,就足夠讓李心穎氣上幾天了。
溫妤剛放下手機,就感覺到厲霆深的視線。
他神色如常,語氣中卻帶着幾分笑意,“你剛纔說誰,又老又醜?”
在幾分鐘之前,讓她在合約上簽字的人應該是他。
溫妤尷尬的扯動嘴角,她只是應付李心穎而已,聽着厲霆深這話,連忙搖頭,“厲總,我絕對不是說你!”
厲霆深看了眼腕錶,“時間不早了,我派人送你走。”
“可是,門外……”溫妤不想再被記者們圍着了。
“或者,你要留下?”
溫妤一聽,連忙搖頭,起身說,“我回家。”
男人薄脣微勾,把沙發上搭着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溫妤頭上,接着一手攬着她的肩膀,打開了房間的門。
門外的記者們見門開了,一窩蜂的圍了上來。
“厲先生,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厲先生,你才公佈了跟未婚妻的婚訊,就跟這位美女出入酒店,難道你打算悔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