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存安也點了一下頭,“我也怕,我只有我爸爸。”?
傅勝意小眼睛滴溜的轉了一圈,水光盈盈的看着傅存安,然後拉住他的小手。
“勝意。”葉曦和的聲音在病房內響起。
傅勝意和傅存安同時轉頭看向牀邊,都不說話,只是等待着命令。
葉曦和伸出手,朝傅勝意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傅勝意不解的看了一眼傅存安,然後慢吞吞的走過去,走到葉曦和的身邊。
傅存安也跟了過去,在牀的另一頭拉着傅紀年的手。
有一瞬間,他覺得牀上的人好像也握緊了他的手。
可是隻有一瞬間,那一瞬間像幻覺。
於是傅存安沒說話,看着對面的葉曦和將傅勝意抱了起來。
“勝意……”
傅勝意:“媽媽我在。”
“還記得我們玩兒的遊戲嗎?”葉曦和看着傅勝意,眼神很認真。
傅勝意眼睛一亮,用力的點頭:“我當然記得,你們說過的,等遊戲結束要滿足我一個要求!”
“現在遊戲結束了,媽媽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葉曦和將她放到牀邊傅紀年的身旁,正要說話的時候,傅勝意卻打斷了她。
“媽媽,你先答應我的要求好
不好?”
葉曦和愣了一下,“好。”
傅勝意拉着葉曦和的手,仰着頭看着她,“我想要見爸爸,你肯定知道他在哪裏對不對?”
葉曦和徹底僵在了原地,拉着傅勝意的手緩緩的收緊。她完全沒有料到,傅勝意居然會提這麼一個要求。
幾乎是哽咽的,她說:“我當然知道他在哪。”
“在哪裏?”傅勝意很興奮,眼睛亮着光!
“在你身後啊。”
傅勝意興奮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轉過頭不解的看着葉曦和,“身後是叔叔呀!懼”
葉曦和拉着傅勝意轉身,然後跟着傅勝意的眼神一起看着牀上的人。
她蹲下滲,與傅勝意的視線齊平,這讓傅勝意莫名的嘟起小嘴很緊張。
葉曦和深吸氣,緩慢的說,?“聽我說,他不是叔叔,是爸爸。”
“叔叔……”傅勝意變得不開心,執拗的上的人叔叔。
葉曦和哽咽,“不是叔叔,是爸爸。”
“叔叔,叔叔!”
傅勝意大叫,不滿的跺了兩下腳,手臂焦急的指着牀。
牀上躺着的人身體一僵,臉上的肌肉也繃緊了。
傅存安是唯一察覺到這變化的人,看着對面要哭出來的傅勝意和正在落淚的葉曦和,然後緊緊的抓緊了傅紀年的手。
葉曦和抱住傅勝意,不准她再跺腳,流着淚說:“勝意要改口,叫爸爸纔對。”
“爸爸爲什麼一直當我叔叔?”
“是媽媽不對,我們勝意委屈了。”葉曦和摸摸她的腦袋。
傅勝意沒有像葉曦和想象中那麼開心,傷心了一會兒以後,忽而指着傅存安說,“那哥哥也有媽媽了?媽媽,你是他媽媽?”
葉曦和看向一直安靜的沒出聲兒的傅存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四目相對,傅存安看着葉曦和,“你是我媽媽?”
葉曦和更是愣住了,她想搖頭,但是看見傅存安眼底的期待時,又止住了。
“我是。”
安靜的病房響起葉曦和的聲音。
傅存安張了張嘴,浴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說,只看了一眼牀上的人。
葉曦和抿着脣,看着傅勝意臉上終於有了一點愉悅的影子。
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至少傅勝意開心了一點。
窗外的風已經有些涼了,三個人守着牀上的人看了半晌後,葉曦和拍了拍手,吸引兩個孩子的注意力。
“不早了,你們先睡覺好不好?”葉曦和牽起傅勝意,走到牀尾朝傅存安伸出一隻手。
“……”
傅存安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反而是牽住了傅勝意。
葉曦和空落落的手收回,然後捏成了一個空拳。
病房裏還有一扇門,推開進去以後就是一個休息室,有一張不大不小的牀,足夠兩個孩子睡覺。
葉曦和帶着兩個孩子去浴室裏洗漱過後,帶出來在牀上又給他們仔細的吹乾頭髮。
吹着吹着,總覺得哪裏有雙眼睛在看着自己,於是看向門口。
可是門口什麼也沒有,外面那扇病房的門也緊閉着。
葉曦和垂眸看着吹風機,覺得自己大概是神經太緊張了,又繼續手裏的工作。
吹完頭髮,傅勝意在牀上滾了一圈,然後趴在枕頭裏。
葉曦和給傅存安吹頭髮時,他悶悶的聲音問了一句:“你要睡哪裏?”
葉曦和想了想,外面有個沙發,雖然小但將就睡還是可以了。
“你不用擔心我,我有辦法解決。你陪着妹妹好好睡。”
“……我不擔心你,我擔心你挨着我爸爸睡擠着他。”
葉曦和:“……”
傅勝意轉過頭來,咯咯咯地笑着。
“快點睡覺!”葉曦和沒了面子,用大人的身份壓制她們。
說完,就關上燈退出門,將門關上。
外面的病房,牀上的人依舊躺着沒動彈,葉曦和給兩個孩子洗漱忙上忙下的這會兒累得不行。
顧不上自己一身汗,關燈走到沙發上就睡了。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灑在牀上,又灑在沙發上。
葉曦和躺下去後一直覺得不舒服,輾轉反側好久,最後乾脆坐直了身子,呆呆的看着牀上。
視線範圍內,傅紀年睡的病牀倒是挺寬的,不用估量就知道,肯定睡得下兩個人。
“一個人,睡那麼寬。”葉曦和咕噥一句,“昏迷也沒什麼不好嘛,睡得又舒服,還有人伺候。”
說完就毫不猶豫的起身,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傅紀年的身邊。
“擠死你,看你醒不醒。”又咕噥一句,身體卻側着向着窗戶邊,儘可能的不碰到牀上的男人。
病房裏安靜得連一顆針掉在地上估計都能聽見,葉曦和聽着自己的呼吸聲,漸漸的進入了睡眠。
沒一會兒,忽然覺得身後有動靜,然後腰上就被一雙手抱緊了。
葉曦和從睡夢中一下子清醒,整個人渾身每一處的神經都是緊繃着的。
呼吸因爲害怕和緊張,漸漸的變得急促不穩起來,額頭上也緊跟着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她知道醫院“不乾淨”,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的“不乾淨”!
於是她一動也不敢動,悄聲的求救,“傅紀年……”
“嗯?”
葉曦和凝眉,大聲了些,“傅紀年?”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