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王爵負氣離開後,病房裏再次陷入了安靜。
溫晴看了一眼站在門口面露異色的男人後,眼瞼低垂,慢慢的掀開被子走下牀。
她走到窗邊,伸手拉開了厚重的窗簾,剛好看到了此時微亮的天際。
不遠處太陽剛剛升起來,天空微微泛紅。
溫晴眼底的眸色一沉,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苦笑。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再跟小北一起看日出。
良久後,還是路易斯沉悶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打斷了此時的安靜。
“你今天太沖動了,不應該現在就告訴王爵這些情況。”
溫晴微微搖頭,淡然的看着不遠處緩緩升起的太陽。
“我不想對斯卡隱瞞什麼,他對我很好,我怕他的真心最後是錯付,所以不如一早就告訴他事情的緣由。”
路易斯聽到這話,薄脣緊抿,沉默以對。
站在窗戶邊的女人微微勾脣,輕笑着說道:“路易斯,騙一個人很累的,因爲撒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掩蓋原來的那個謊言。”
男人金色的眸色跟着一沉,心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溫晴很厭惡謊言這兩個字,很討厭被別人欺騙,所以也不願意做一個欺騙別人的人。
可……那個真相說出來,就真的是好嗎?
路易斯不知道斯卡生氣的後果會是怎麼樣的,但是他知道溫晴說出來以後,會輕鬆很多。
他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就不怕事情因此,變得更加糟糕嗎?”
溫晴轉身,定定的看着身後的男人,沉聲說道:“不是非要嫁入王室,才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帝雲熙是我的母親,我比任何人都迫切的想知道她死亡的真相,可這並不是我欺騙斯卡感情的理由。”
路易斯薄脣緊抿,沒有說話。
他承認溫晴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可如果她不嫁入王室,怎麼有勢力跟帝冷恆他們抗衡?
男人心裏這麼想着,面上跟着忍不住問:“可沒有斯卡王爵的支持,我們拿什麼跟帝冷恆他們抗衡?”
“路易斯,謊言永遠是謊言,不管多久,都會有被拆穿的一天。”
溫晴淡然的看着不遠處的男人,眉眼裏帶着淡淡的疲憊。
雖然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了,但是中毒之後的藥效發作,還是讓她覺得身心俱疲。
她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慢慢走回病牀上坐下。
路易斯低頭沉思了片刻後,沒有再開口反駁病牀上女人的話。
不得不承認,溫晴說的的確也有道理。
事情的真相要是一直隱瞞着斯卡王爵,那麼如果有一天在關鍵的時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計劃只怕會……滿盤皆輸。
溫晴看着斯卡的面色慢慢好轉後,心裏便知道後者這是想明白了。
她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輕笑,一臉淡然的說道:“就算不靠王妃的身份,我們也能贏。”
路易斯側目看到了女人滿臉的自信,微微一愣。
他望着對方的雙眸裏帶着幾分不解,似是不明白她這麼自信的理由是什麼。
躺在病牀上的女人看出了男人的不解,嘴角勾起的弧度不自覺加大,慢慢開口分析如今的形勢。
“這次我中毒的事情,是帝西莉跟帝西城姐弟二人聯合下手的。現在斯卡也摻和進來這件事情後,這兩姐弟現在一定很害怕自己做的事情會敗露出去。”
“所以,我們如果能趁着這次的機會,讓帝冷恆無法翻身,失去對付我們的勢力,那我就不用嫁入王室。”
“只要我們能跟對方抗衡,那我就能早點爲母親報仇。”
路易斯聽到這話,跟着點了點頭,附和的說了一句。
“以那對姐弟兩的性格,只怕巴不得讓你早點死,別再醒過來了。”
溫晴贊同的點了點頭,跟着脣瓣微啓,繼續開口說道:“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帝西莉姐弟二人背後還站着人。”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帝冷恆指使的?”
男人俊眉微蹙,低沉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
女人眼睛微微眯起,眼底閃着睿智的光芒。
“雖然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路易斯聽到這話,微微點了點頭,心裏想到帝冷恆今晚的舉動,愈發覺得有可能帝西莉姐弟二人是受到了帝冷恆的指使,所以纔對溫晴做出那樣的事情。?
他回神後,眼底的眸色一沉,神色凝重的問道——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