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馬車上,許覓坐在中間,唐老坐在左邊,黃孟坐在右邊。
兩人的氣質完全不同,但此刻的表情卻如出一轍,都非常地生氣。
“爺爺,外公,到底什麼情況?”
許覓皺着眉,表情冷冷的。
“外公?”原本唐老神情嚴肅,可聽到許覓這個稱呼後,立馬把視線轉到了黃孟身上。
“剛纔飯桌上不好說。”許覓頓了頓,這才指了指右側:“爺爺,這是我親外公。”
隨即,又指了指左邊:“外公,這是我親爺爺。”
兩人都皺着眉,互相對視。
“唐文禮……唐司令……”黃孟後知後覺,眼裏閃過一道亮光,不可思議地直直盯着唐老。
“黃孟……孟雲……你改過名吧?”唐老問道。
黃孟立即伸出手:“是,離開港城後就改了名。”
唐老也伸出手,兩人握了握。
不過很快,黃孟便不高興起來。
“既然你們爺孫已經相認,爲什麼你不公開和覓覓的關係?你要是公開了,剛纔那個女人也不敢亂說話!”
“我有苦衷。”
“有什麼苦衷不能讓覓覓認祖歸宗的?”黃孟慍怒,雙手交疊,抱在了胸前:“今天你無論如何得給我個說法,否則咱們誰都別想下車!”
“哼!”唐老吹鬍子瞪眼,難得有人敢跟他這樣說話:“那你呢,既然也和覓覓相認了,怎麼不見你認她?”
“我也有苦衷!她外婆畢竟嫁的是許家,我認了覓覓,那豈不是把當年的事全抖出來了?”
二老忽然都不說話了,互相干瞪眼。
兩人中間的過道上,立馬升起一股強烈的氣場,像是沒有硝煙的戰爭一般。
許覓頭皮發麻,爺爺和外公,好端端的怎麼掐起架來了?
她拿出手機,立馬給二哥發消息。
許覓:什麼情況?
許善棋:十年前,我和馬舒淇有過一門婚事,不過,早在五年前就解除婚約了。爺爺和外公因爲這事,生我和許家的氣。
看到這條短信內容,許覓差點爆粗口。
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十指飛快地在手機上敲擊。
許覓:所以你的初吻給了馬舒淇?第一次也給了她?
……
酒店餐廳裏,許善棋一點胃口都沒了,抱着手機,看到短信內容時,很激動。
他飛快地打字:我這人不早戀,十年前我才十五歲。
我的初吻和第一次給的都是你。
他不像以往對許覓油腔滑調,這次的回答特別正經,特別嚴肅。
宋行商歪着腦袋,偷瞄到他手機,不禁笑出了聲。
手搭在他肩膀上,揶揄起來:“原來棋哥你是個純情BOY啊,嘖嘖嘖,看不出來。”
“滾。”許善棋瞪了他一眼,起身離開。
“棋哥,酒席不吃了?”
主角都不在,還喫什麼喫?
見許善棋都離開了,沈晉初也站起身,拍了拍身邊蘇熾的肩膀:“走了。”
兩人便一起站起身,動作一致,邁着大步離開。
“唉?等我啊!我發現了棋哥的祕密,你們不想知道啊?”
……
野馬車裏,許覓看到許善棋發來的消息,心裏頭的怒氣這才消散。
不過,她仍舊很傲嬌:怎麼證明?
許善棋很快發來一個哭臉,這種事,男的怎麼證明?沒法證明!
許覓:裝可憐沒用,看你表現。
爛攤子是因二哥而起,那就讓他自己去解決吧。
她可不想摻和進去,跟馬家那對母女糾纏不清。
若她摻和進去,完全不想跟對方講理,只想用暴力解決。
……
車子穩穩疾行了許久,最終開進軍屬大院。
院子外面站了不少衛兵,四周把守森嚴。
“你們幾個,盯緊點,沒我允許,不準讓許善棋進來,更不準讓他單獨見小姐。”
唐老下了車,便厲聲吩咐自己的衛兵。
說罷,負手而立,轉身看向許覓:“覓覓,你有孃家人,出了這種事,咱們得硬氣一些,這個暑假,你就待在爺爺這,等許家徹底解決了和馬家的事,你再見小許也不遲。”
“好。”許覓點點頭,看着唐老起伏的胸口,知道他盛怒難下。
畢竟是軍人,比較剛。
“這件事沒解決前,我會留在燕京,正好我沒去處,就暫住在這裏吧。”黃孟說着,大步走進了院裏,扭頭對衛兵道:“幫我收拾一間屋子。”
衛兵有些懵。
“我是覓覓的親外公,唐老的好友,還不快去?”
衛兵看向唐老。
唐老擺了擺手:“去準備房間。”
這老傢伙,臉皮挺厚,他們什麼時候是好友了?
……
離開許家,許覓居然很不適應了。
偌大的軍屬大院,她四處走着,卻覺得有些無聊。
她要出門,立馬有兩名衛兵跟着她,衛兵穿着軍裝,走到哪裏都很惹眼。
“你們不用跟着我。”
“這是首長的指示,以防小姐您偷偷和許家二少見面。”
“我不見他,見同學。”
“那也不行,屬下得跟着。”
“行吧。”許覓有些無奈,不過,如果她真想甩了這兩人,那只是分分鐘的事。
軍車被人拉開,她鑽了進去。
“小姐,請問去哪裏?”
“隨便逛逛,哪裏人多去哪裏,你們決定。”
“是。”
……
許覓百無聊賴的時候,許家上上下下聚集到了一起,召開緊急家庭會議。
衆人臉色都不好,一個個愁眉不展。
“唐司令和覓覓到底什麼關係啊?他把覓覓帶走是什麼意思?”劉英坐不住了,有種兒媳婦兒要被人帶走的感覺。
“是啊,那個司令地位不低吧?覓覓怎麼會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物啊?”謝美蘭不可置信,問道。
隨即,看向許文才和楊柳:“你倆總該清楚吧?”
許文才和楊柳對視了一番,一起搖頭。
“善棋,你說句話,到底怎麼回事?”劉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許善棋翹着二郎腿,把玩着打火機,一會開一會關,看着火光忽明忽滅。
“唐司令是覓覓的親爺爺。”
他不緊不慢的一句話,卻驚得整個廳堂裏的人啞口無言。
也不知道沉寂了多久,謝美蘭纔不可置信地問道:“覓覓姓唐?叫唐覓?當年拐走大姐的司機,父親的來頭這麼大?”
誰能想到,許家一個普通的司機,居然是堂堂一區司令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