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強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驚得臉色頓時慘白。
衆人不約而同地朝他看去,眼裏都藏着一絲詫異。
許善棋居高臨下,俯視着劉國強,那強大的氣場壓地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二姑父?解釋解釋?”
冷冽的質問聲剛落下,其餘人便七嘴八舌起來。
“國強,這怎麼回事啊?那個男人怎麼會進到佳佳的房間?”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啊?”
“哥哥,嫂嫂……”劉國強攥緊拳頭,手抖地厲害。
他閉了閉眼,一副豁出去的姿態。
“我就是對老五的身世比較好奇,所以派人去牛村查他,沒想到就被幾名村民打殘。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羣村民是不懂王法嗎?不知道打斷人腿要負刑事責任?”
劉國強越說越激動,言語中還有幾分責怪牛村村民的意思。
“這件事,我會選擇走法律途徑解決,絕對不會姑息那羣刁民!”
他逞兇道,眼底裏閃過一絲的狠意。
劉英和許觀海面面相覷。
“既然是村民把人打殘的,那他怎麼會出現在佳佳的房間?”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率是某人所爲。”劉國強一邊說着,眼睛一擡,一邊看向許覓。
許覓雙手放在褲兜裏,很匪氣地面向劉國強:“二姑父,你這某人,該不會指的是我吧?”
她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
劉國強有些怵,壯着膽子硬着頭皮,道:“誰心虛說誰。”
許覓冷笑了一下,看向家裏的長輩。
“牛村的村民都很樸實,絕對不是二姑父口中所說的刁民,人嘛,自然不是他們打的。”
頓了頓,許覓眉眼挑了一下:“人是我打的。”
她輕飄飄地說着,像在說一件很不值一提的事,可那氣勢,卻邪肆地很,又壞又痞的。
劉國強沒想到她會親口承認,慌得不停眨眼,結巴起來:“哥哥嫂嫂,你們聽到了吧?”
“老五……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謝美蘭支支吾吾了一聲。
慵懶靠在沙發角角的許浩書冷哼了一聲,用餘光瞥劉國強:“要不是二姑父喫飽了沒事幹,去查覓覓,覓覓能揍他麼?要是有人查我,我肯定跟覓覓一樣,揍死他!”
“閉嘴,你回房去!大人們還沒說話呢,哪有你插嘴的份?”謝美蘭白了許浩書一眼,嚴肅道。
許浩書吊兒郎當地翻了個白眼,擡步朝扶梯走去,往那一靠,便不再走動了。
許覓很沉得住氣,冷睨着劉國強:“二姑父,我這個人有個毛病,不喜歡別人查我,更不喜歡有人去牛村騷擾我的同鄉,這是警告,以後你還敢私底下有小動作,可就不是廢人一條腿這麼簡單了!”
說完這話,她不再多說,擡步便走,氣勢洶洶。
見她上樓,許浩書打了個響指,也跟着上去:“得嘞,戲看完了,回房看劇本去!”
……
待許覓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樓梯上,劉國強才激動地站起身,指着她離開的方向。
“哥哥,嫂嫂們,你們都聽到了吧?許覓這孩子太暴力了!他纔多大啊,他不知道把人打殘是犯法的麼?我那手下決定告他,他這個牢坐定了!”
“讓誰坐牢?”許善棋凜然一笑,負在身後的手往兜裏一揣,那笑容,就像一把利刃般。
他眼神晦暗,但是殺氣卻蓄滿了。
只要劉國強敢再頂撞他,那要被卸腿的人,將會再多一個。
劉英見狀,趕緊打圓場。
“國強,好好的你去查老五幹嘛?”
“老五一個鄉下來的孩子,又是拿槍,又是卸人腿,這麼暴力不該查麼?你們就不怕他涉黑,給許家帶來滅頂之災?他不是一堆身份麼?什麼音樂王子、國風大師、神醫、他纔多大啊,這麼逆天,難道你們就不怕是哪個組織訓練出來的間諜?我謹慎一點,爲了許家着想,有錯麼?”
“這……”劉英被懟地啞口無言。
確實,許覓身上太多可疑的地方了。
這孩子亦正亦邪的,真讓人害怕。
“二姑父,這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以後離覓覓遠點,下不爲例,否則別怪我不念姑侄情分!”
許善棋沒耐心再聽劉國強大放厥詞了。
他只知道,覓覓的身份,越少人知根知底越好。
“至於那個斷腿的男人,給他一筆撫卹金。二姑父你要記住,這人是爲你斷的腿!”
許善棋的眼神很恐怖,盯得劉國強全身發毛。
他丟下這番話,不打算再多言,長腿一邁,也走了。
剩下坐在大廳裏的人,面面相覷。
許觀海作爲哥哥,最終表態。
“國強,這事到此爲止,以後你別再派人查老五,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好麼?原本上上一代和上一代的恩怨,你們那一房已經很對不起老五了,就不能消停些?”
“就是。”許觀河跟着哥哥表態:“老五不跟你們計較已經算網開一面了,你就別再招惹他了,家和萬興不好麼?”
“那我手下的腿白斷了?”劉國強不可置信,這一家人怎麼了?怎麼全部向着許覓?
“翻篇吧。”劉英嘆了口氣:“老五做事一向有分寸,他不是個窮兇極惡的人,和四個哥哥相處地也很好,唯獨跟你們那一房怎麼都不和,你們得從自身上找原因,懂不懂?”
“行了,這件事到此爲止,觀河,那人的醫療費由我來出,你辛苦點,好好撫卹他的家人。”
“是,二哥。”
……
劉國強來到許佳房間探望的時候,許佳正依在牀板上,剛吃了一片壓驚藥,這會兒正在緩神。
許瑩重感冒,在隔壁房間咳嗽個不停。
許佳聽得心煩不已。
“爸,到底怎麼回事?腿是許覓命人打斷的吧?人也是他命人送過來嚇唬我的吧?”
“是他。”
“那趕緊報案啊!把他抓起來!讓他坐牢!”許佳激動道,惡狠狠的。
劉國強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怎麼了爸?”
“不行,全家人都維護那野種,不准我報案,還讓咱們以後別查他。”
“怎麼會這樣啊?許覓他把人腿打斷了啊!他們這樣包庇,合適麼?”
“那能怎麼樣?難不成與全家族爲敵?”
“爸,我不甘心,我的保送名額也被許覓毀掉了!這個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去求你陸叔叔幫忙,他一直想收你做童養媳,爸媽沒捨得把你送給他,他承諾,只要你想,還是隨時可以做陸家兒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