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被送到了距離蘇家最近的一家醫院。
搶救室外,蘇熾臉埋在牆角,不停地用拳頭砸牆。
是他這個做哥哥的不稱職。
如果他早點發現月月有抑鬱症,他肯定不會把她送出國外。
他一定把她牢牢地護在身邊,不讓她受任何傷害。
是他,都是他的錯!
蘇熾雙肩發顫,手都砸破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許覓站在他斜對角的方向,看着他眼淚一滴又一滴,根本控制不住。
她雙手交疊,靠在牆上,面色冷凝,有種生人勿近的清冷。
起初,手術室還很安靜。
半個小時後,忽然有護士推門出來,神色很慌張。
蘇熾聞言,立馬轉身去攔護士。
“我妹妹怎麼樣?”
“你兩誰是她丈夫?跟我來簽字,孩子流掉了,現在只能保大人。”
護士掃了蘇熾和許覓一眼。
“你們都不是她丈夫?”
“我是她哥哥,我來簽字。”
“行吧,跟我來。”
護士其實早就猜到了,女孩這麼年紀輕輕就懷上了,多半是誤入歧途被人騙了,哪裏可能有丈夫。
……
許覓一直等在搶救室門外,坐以待命。
若是裏面的人搞不定,她會隨時闖進去幫忙救人。
好在經過一個小時的緊急輸血,蘇月被救了下來。
經過半個小時的觀察,各項體能慢慢都達標了,所以直接送進了普通病房。
她甦醒過來的時候,模糊的視線中有兩張臉。
一張是哥哥蘇熾的,靠的很近,眼睛都是紅的,正捧着她的臉,很激動。
哥哥的身後,站着許覓,姿態依舊清冷,翩翩少年,迷人地讓人挪不開眼。
不過,她的衣服上,卻蹭到了不少血跡。
此時血跡已經半乾,有些發黑。
蘇月看着她身上的血跡,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她把臉扭過去,憋着眼淚和委屈,緊緊地攥着拳頭。
“月月,孩子是秦久笙的對吧?我要殺了他!”
蘇熾眼睛很紅,透着殺人的寒光。
蘇月卻很平靜:“哥,不關秦久笙的事,是我自己作踐自己。”
頓了頓,她又低聲道:“你能出去一下麼?我想跟許覓單獨說幾句話。”
“……好。”蘇熾咬着脣,牙齒都快要把嘴脣磨破了。
臨走時,他眼神懇切地看着許覓,有許多話想拜託她。
但千言萬語,最後都在不言之中。
病房的門關上了,蘇月閉上了眼睛,嘴角揚起。
“許覓,我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的確,你不該這麼作踐自己,因爲你作踐自己的時候,最痛的是愛你的人。”
“愛我的人?誰愛我?”蘇月把頭扭了過來,看向許覓,眼裏帶着悲涼。
“蘇熾,他愛你。”許覓淡淡道:“這個世界上,不只有男女之愛,還有親情。你失血過多,要輸1200CC的血,蘇熾就跟醫生說,儘管抽他的,多少都無所謂。
他是真傻還是假傻?一個人安全的獻血量是一次200毫升,最多不超過400毫升。人體總共才4到5千CC的血量,他要抽1200CC給你,怕是不想活了!
你作可以,作完了,估計你哥也離死不遠了。”
許覓很冷,很兇,說這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
蘇月聽着,忍不住便用雙手捂着臉,低聲抽泣了起來。
是啊,一直以來,她最忽視的,一直是哥哥。
“蘇月,說吧,爲什麼這麼作踐自己?想讓我心疼你?還是說,讓我自責,後悔?”
“我……”蘇月哭得全身發抖,她發現,此時此刻的自己,居然不知道怎麼回答許覓了。
許覓見她沒反應,立馬大步走了過去。
一把抓住蘇月的手,朝自己的胸口一按。
“這樣,還愛我?”
蘇月愣住了,有半晌哽咽。
眼睛睜的大大的,裏面都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她的上下脣瓣一起哆嗦着,整個人像是世界觀崩塌了般。
“……你是,女孩?”
“是。”許覓坦然地迴應:“如果我是原罪,那就在我這裏結束。”
“……怎麼會?我不相信!”蘇月掙扎着坐起來,發瘋似的要去扒許覓的衣服。
她要親眼看清楚!
許覓沒有任憑她發瘋,而是緊緊地捏住她的手腕:“以後有恨,衝着我來,女孩子要好好愛惜自己,這樣,別人纔會愛你,懂麼?”
說完這話,她站了起來:“不過蘇月,你永遠不要試圖用普通的人性和道德底線來衡量我,因爲我這個人,沒你想的那麼好,我很冷血,懂麼?”
“等一下!”在許覓走到門後,握上門把手的剎那,蘇月急忙喊道。
“許覓,我恨你!你加在我身上的傷害,我會一點點,連本帶利地還給你!”
“隨便。”許覓淡淡道,擰開門便走了出去。
蘇熾靠在門外,裏面的內容他聽得一清二楚。
“謝謝,謝謝你跟月月坦白,不至於讓她越陷越深。”
許覓什麼都沒說,只是拍了拍蘇熾的肩膀。
如果她知道蘇月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她會選擇早些告訴她自己女生的真相。
希望一切,還不晚吧。
……
走出住院部大樓的時候,許覓舒了口氣。
她輕輕一擡眼,便看到不遠處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慵懶地靠在車邊,一隻手正在把玩着右手中指的戒指。
她剛走下樓梯,他便擡起頭,衝她笑了笑。
這個笑容很簡單,卻很治癒。
許覓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抓起了她有些冰冷的雙手,握在自己手裏,呵了呵氣,給她暖手。
“聊得怎麼樣?”
“還可以。”
“那現在去看雪怎麼樣?”
“恩?”許覓揚眉。
“去長白山。”許善棋微微一笑,拉開後排車門,邀她上車。
許覓皺了皺眉:“去那麼遠?明天就是小年。”
“我知道,趕在除夕那天回來,咱們可以去玩幾天。”
“行吧。”
許覓想着,正好出去散散心。
因爲蘇月的事,她心裏其實挺煩的。
……
而此時長白山,一處祕密的研究基地內。
“宋組長,您發現的這種元素確實能扼制β病毒,不過這種元素存在放射性物質內,您務必當心,小心輻射。”
組員戴着防輻射帽,穿着防輻射衣,小心翼翼地在旁邊提醒。
宋煬卻臨危不亂,很鎮定。
“放心,元素提取的工作,就交給我吧。”
“行,我們全力配合你,你是許長官介紹來的,我們肯定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