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了你跟着爺爺一起想給我牽線。”
許知琴不露痕跡地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換了輕鬆的語調。
許覓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她的眼神犀利而又張狂,有點審視的味道。
尋常人對上她這雙眸子,肯定撒不了謊。
許知琴眼睛都不眨一下,依舊是那麼謙謙君子般溫潤,高雅。
許覓這才鬆了口氣。
隨即,把兔耳朵帽子摘下,扁了一下嘴:“大哥,你真的對沈小姐沒意思?”
“沒有。”許知琴沒有猶豫,很嚴肅。
“我和她的事,我會盡快解決。”頓了頓,他伸出手,幫她整理耳邊的碎髮。
指尖溫熱,微微蹭過許覓的耳垂。
“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許覓點頭恩了一下,推開房門便進屋,關門前,衝許知琴笑了笑。
等他擡頭,便發現隔壁的書房門是敞開着的,一個頎長的黑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一隻手抄兜,另一隻手夾着煙,背光而立,氣場十足。
“大哥,聊聊?”
“湖邊吧。”
幾分鐘後,兩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莊園的湖畔邊。
月明星稀,湖面平靜,倒映着一輪彎月。
許善棋吸了口煙,緩緩吐出,薄煙籠罩他半張冷峻的臉,讓他的眼神顯得深不可測。
他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開門見山。
“大哥,覓覓的事,你都清楚了吧?”
“……覓覓,什麼事?”許知琴心裏一陣驚慌,表面上卻保持鎮定。
“你去了家族的檔案室,還跟覓覓做了親子鑑定,這些事我都知道。”許善棋聲音很寡淡,從容不迫,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神態。
許知琴嘴角揚起,搖了搖頭。
不可否認,他這個二弟實在是太優秀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
“那你打算怎麼辦?”許知琴偏頭,徵詢許善棋的意見。
許善棋彈了彈菸灰,也偏頭:“我尊重覓覓的意思,她顧及爺爺的身體,現在還不想說出實情。”
“你的意思是……覓覓知道自己不是許家血脈?”許知琴很驚訝。
許善棋沒吱聲,算是默認。
許知琴心裏不禁佩服起來,覓覓才18歲,卻能如此沉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居然還一如平常,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那覓覓真正的家人,你找到了麼?”
“覓覓的親外公是黃孟。”許善棋淡淡道,言簡意賅,把一切真相都告訴給許知琴。
許知琴聽完,心裏越發驚歎。
黃孟是新家坡首富,也是千億身家的。
他膝下無子,後繼無人。
如果覓覓跟他相認,必將成爲他唯一的繼承人,未來整個遠東集團都是她的。
可她爲了爺爺,只是和自己的外公私底下相認,千億家產不着急去繼承。
這樣的氣度,常人完全做不到。
“呵呵,二姑成天把家產掛在嘴邊,時不時嘲諷覓覓是來爭家產的,殊不知,千億家產覓覓都不在乎,更何況是咱們許家十幾號人所分下的那點錢?”
許知琴感嘆,內心很觸動。
看似最涼薄的人,卻是最重情的,這句話很適合覓覓。
覓覓在許家感受到了親情,她覺得親情比金錢更重要。
“好了,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以後就別去問覓覓了。”
許善棋把煙掐滅,身軀凜凜,長腿邁開,便離開。
許知琴望着他的背影,喊道:“善棋,你喜歡覓覓?”
許善棋的腳步猛地頓住,回過身,衝許知琴勾了勾嘴角:“不錯。”
許知琴聽到他這話,猶如五雷轟頂般。
雙腿沒了力氣,只想後退。
覓覓那麼聰明,又那麼可愛,能喜歡上她,是一種幸運。
但是要跟親兄弟搶女人,這事他做不出。
許知琴緊捏着拳頭,低下頭,一言不發,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許善棋卻揚眉,笑了一聲:“覓覓才18歲,不急,順其自然,來日方長。”
“嗯……”許知琴最終只用了一個不清不楚的嗯迴應。
直到某人身影遠去,只留下他一個人佇立在湖邊。
……
翌日,學校。
一大早,陶嬌嬌便組織同學們拆聖誕樹和裝飾。
幾天後是元旦,所以又得重新佈置一下。
教室裏鬧哄哄的,許覓嫌吵,就戴着耳機去了小樹林。
她懶懶地靠在樹邊曬太陽,好巧不巧,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幕告白。
許瑩今天特地把校服的裙子改短了一些,露出白皙的大長腿,頭上還戴了一朵大紅色的蝴蝶結,整個人精心打扮,比平常漂亮了不少。
她手裏捧着一個心形的盒子,很高傲,很自信。
許覓瞟了眼對面的男的,差點沒驚訝地跳起來。
居然是陸朝陽!
陸朝陽這會兒正抓耳撓腮,挺苦惱的。
“聖誕節禮物,補給你的!有溏心巧克力和動漫手辦,這巧克力,是我親手做的!”
送男生巧克力,在學校裏,約定俗成是告白的意思。
陸朝陽推開愛心盒子,面露難色:“我不愛喫甜食,我也不愛看動漫。”
“這樣啊……那我下次送別的給你!”許瑩有一點失落,但很快就振作起來。
陸朝陽皺着眉:“抱歉,你不是我的菜……”
“你不喜歡我?那你喜歡哪種?我可以改!”
“我喜歡的那種你達不到。”
“不試怎麼知道?你說出來,你喜歡哪種?”許瑩大小姐脾氣上來了,拽住陸朝陽,不讓他走了。
陸朝陽很嫌棄地推開她:“總之不是你!”
說完,像逃命般跑了。
許瑩氣歪了嘴,把手裏的心形盒子用力摔在地上。
她許瑩人生第一次跟人告白,居然被拒了?
這口氣,她怎麼咽的下去?
再一看不遠處,陶嬌嬌下樓來找陸朝陽,使喚他當苦力,去校委會搬東西。
可在她看來,兩人的打鬧成了打情罵俏。
“原來是陶嬌嬌這個賤人!”
許瑩氣得跺腳,咬牙切齒。
許覓護着陶嬌嬌這個賤人不說,現在連陸朝陽都喜歡這賤人。
許瑩肚子裏那股嫉妒的火苗,蹭蹭上竄,恨不得把陶嬌嬌燒死!
她沒有管地上摔爛的巧克力,而是氣呼呼地離開。
許覓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眉間微挑。
看來某人又要使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