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斟酌了幾秒，愈發冷靜下來，朝林鳶堅定地開口道：“媽，你不要怪我自私，但是人這一輩子，總得爲自己想要的去努力爭取一回。”
“我不想嫁給霍九，我不喜歡他，我不想嫁進霍家，永遠地困在金絲籠裏當一隻金絲雀，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確定嗎？”林鳶看着她，半晌，輕聲反問道：“假如你不喜歡霍九，爲什麼半個月前答應了他？”
“因爲不忍心。”沈初皺着眉頭回道：“但是兩個人的關係不是靠同情就能維繫下去。”
那天霍九陪她一起淋雨，後來也發了高燒，她覺得他好傻，覺得自己就像霍九一樣，所以對他動了惻隱之心。
但是現在她明白了，同情心絕不該用在感情上，更何況她和程佑的分手夾雜着太多的欺騙，也包括霍九對她的隱瞞和欺騙。
他陪她淋雨的時候，或許也只是在演戲給她看吧。
所以她更加不能接受這樣的感情。
林鳶嘆了口氣：“但是你要明白，你回了霍家的婚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霍家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我不會回頭。”沈初不等她說完，斬釘截鐵地回道。
哪怕她跟程佑最後還是不能走到一起，她也絕對不會回頭。
“你想清楚了就好。”半晌，林鳶還是鬆開了沈初的手，朝她輕聲道：“你做的一切決定，媽給你承擔後果。”
沈初忽然想起前些天她在家裏朝林鳶撂下的那些狠話，當時林鳶夾在她和沈聽中間，該有多難受啊。
她鼻子酸了下，轉身，輕輕抱住了林鳶，朝她道：“不用的媽，你等我回來，我和程佑犯下的錯，我們自己承擔，自己去霍家請罪。”
說罷，隨即鬆開了林鳶，沒有再和她說多餘的廢話。
她沒有時間了，重樓距離機場有上百公里，她必須要趕在程佑離開之前找到他，把話說清楚！
“直接去停機坪吧，我幫你安排好了直升機去機場。”一旁，湛景川朝沈初低聲道。
“哥……”沈初愣了下。
“不用廢話了。”湛景川卻不耐地朝她揮了揮手。
沈初知道湛景川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疼她不比沈家的那些男人少，他剛纔對她動粗也是因爲不得已。
她也沒有怪他的意思。而且她還不小心把小外甥弄哭了，那可是湛景川的心肝寶貝。
“你快點兒的吧！”湛景川見她磨磨蹭蹭的，只替她着急。
沈初抿了抿嘴角，還是沒說什麼，隨即轉身和管家一塊兒出門。
他們剛走出內院的花園，還沒上車，便見霍九一個人站在門外。
霍九見沈初出來，愣了下，隨即快步朝他們這兒走了過來：“初兒！”
沈初站在車門外，朝霍九看了眼。
之前她對霍九還有些惻隱之心，但是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對他僅剩的一點兒憐憫也沒有了。
她耐着最後一分性子等他走到自己面前，臉色冷若冰霜盯着他，沒作聲。
霍九這些天來也想了很多，心裏不是個滋味，尤其是想到那天晚上，程佑和沈初提分手之後沈初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並不覺得自己輸在了哪兒，和程佑比起來，他有家世有背景有能力，他長得也不比程佑差，還比程佑年輕。
但看到沈初昏迷躺在病牀上的樣子，他忽然隱約明白了什麼，或許感情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先來後到，也沒有誰比誰更高貴。
他有一百個好，但是沈初不喜歡，在她眼裏他就是不行，程佑哪怕變成了殘廢，因爲沈初喜歡，他的不完美在她眼裏也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