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小糰子剛睜開眼，一眼望見的便是憑空出現在他房內的夜無痕。
此刻的夜無痕已經拿下了面具，那張容顏俊美絕倫，宛若天神。
當真是越看越舒適。
小糰子的心裏美滋滋的，不愧是他的親爹，這等模樣長得太像他了。
以後等他長大了，肯定也會和爹爹一樣好看！
“阿楚今日爲何傷心？”夜無痕聲音沙啞的問道。
小糰子一呆，他低下了頭，有些內疚的揉着小袖子：“是墨兒害的。”
“爲何？”
“孃親好像喜歡無痕叔叔，今日一開始，墨兒說了無痕叔叔的壞話，不讓孃親和他在一起，孃親就哭了——”
他撇着小嘴，心酸難耐。
眨巴了下眼睛，那眼淚都快落了下來。
怎麼辦。
孃親不開心，他也好難過啊——
夜無痕的臉色都黑了。
他這是被自己給綠了？
“不過，”夜小墨抿了抿粉脣，“今天孃親從外面回來之後，情緒就不太對，墨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從外面回來之後？
夜無痕的心，都像是被一隻手給狠狠的擰在了一起。
難受的將近窒息。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從外面回來之後……應該是楚辭發現了他還活着。
可偏偏，他卻始終沒有以真面目來見他。
夜無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夜小墨的房間。
他站在月色之下，擡眸看着瑾王府頭頂上的這片天空，那低沉的聲音都帶着迷茫。
“夜一，是不是本王真的錯了？”
他不管如何，都不該隱瞞着她。
夜一站在夜無痕的身後沒有說話。
自從王爺恢復記憶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回來見王妃。
他沒有辦法以瑾王的身份出現在王妃的身旁，卻每日每夜，都只有來瑾王府看她一眼，才能入睡。
否則，他必定是一夜不眠。
王爺睡得最香的那幾日，便是王妃去容華太子府爲他治病。
似乎是因爲王妃才身邊，他才能睡得如此香沉。
“自從恢復記憶之後，本王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做同一個夢。”
“夢裏，瑾王府遍地瘡痍，夜小墨倒在血泊之中，他的手裏抱着一個襁褓，死的很痛苦。”
“本王發瘋的想要去找阿楚，可找到的，卻只見到她的屍首——”
所以，他睡不着。
即便是用了安神香，也毫無作用。
但凡是閉上眼，便是滿地瘡痍的瑾王府，便是阿楚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地牢裏的情景。
唯獨看上她一眼，亦或是讓她陪伴在他的身邊。
他才能一遍遍的在心裏告訴自己，那只是夢，阿楚還活着，瑾王府還存在！
因爲那個夢，他更謹慎了。
謹慎到，連自己這一生最重要的人，他都不敢去見。
“那個夢太過可怕，可怕到本王每次驚醒，依舊感覺夢裏的撕心裂肺曾經亦是有過，本王生怕這夢是預言，所以，至今不敢見她。”
他又每次都忍不住，用夜無痕這個身份去靠近她。
哪怕只是離她更近一點——
夜一本想說那只是個夢而已，奈何話到了口邊，又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