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西剪開瑞土手臂上的紗布後，就仔細檢查了起來。
瑞土傷得確實很嚴重，上臂傷口很深，直接切斷了他的手筋，下臂的手骨斷裂，沐雲西隔着皮肉都能摸到一些碎骨，初步判斷，瑞土的手臂應該是粉碎性骨折。
但還有沒有接上的可能，沐雲西不敢妄下斷言，畢竟這裏拍不了片子，沐雲西看不到他的骨頭到底碎成了什麼樣子。
但沐雲西卻想試一試，看瑞土的手臂還有沒有留下來的可能。
沐雲西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我可以試着幫他接上手筋，手骨的話，我要打開他的軟組織和肌腱檢查，才知道能不能把骨頭接上。”
沐雲西的話像一道驚天響雷，炸得在場的人都震驚不已。
最不相信的就是祁軍醫，他面上帶着惱怒：“簡直是胡言亂語，手筋斷了怎麼可能還接得上，手骨碎了你又有何能耐讓它復原？”
沐雲西耐心的解釋：“骨頭斷了，只要手術操作得當，完全是可以再生的，術後只要用石膏固定好……”
“你能把我的手治好？”瑞土打斷沐雲西，滿懷希望的看着她。
沐雲西張了張嘴，她想給這個孩子一個承諾，可是醫者從來不敢說百分之百的話，手術檯上有太多的突發事件，這裏醫療條件又這麼有限。
沐雲西深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定律。
瑞土看到沐雲西的表情，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祁軍醫一聲冷哼：“剛纔還大言不慚，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小子，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這是在人身上動刀子，不是在玩過家家。”
周圍的軍醫也朝沐雲西投來不屑的目光，還以爲跟着大將軍，有什麼過人的本事，不過是想譁衆取寵而已。
霍霖封低頭看着沐雲西：“你有把握救他嗎？”
“大將軍。”祁軍醫憋着一口悶氣，他不明白，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爲何大將軍還在詢問阿木的意見？
沐雲西對上霍霖封的視線，如實說道：“我只有五成的把握，或者更少，因爲手術中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但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儘量保住他的手臂。”
沐雲西的話又引來一衆軍醫的不屑，有了這番說辭，即使手術失敗了，他也可以正大光明的爲自己開脫了。
祁軍醫朝霍霖封拱手道：“大將軍，卑職的意見還是儘快給瑞土截肢，拖的時間越久就越危險。”
沐雲西希冀的看着霍霖封，想知道他的決定。
霍霖掃視了兩人一眼，來到瑞土的牀前：“祁軍醫和阿木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是如何想的？”
牀前圍着一大堆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瑞土，想知道他的選擇。
瑞土着重看了祁軍醫和沐雲西一眼，祁軍醫是整個軍營裏醫術最好的大夫，既然他都說他的手臂廢了，那或許真的就是廢了。
沒有了手臂，起碼他可以活下來，雖然要離開他想建功立業的軍營，可總比沒有了命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