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意思是想查我的賬了?阮席澤冷然一笑,從抽屜裏把賬本拿出來,扔在桌面上,請!
他就不信一個女孩子能夠看得懂賬本。
陸安夏不是看不懂賬本,主要是她看不懂古代的毛筆字,特別是繁體字。
她故作認真地看了看,一頭黑線,覺得自己真的粗心大意了,這賬本她確實看不懂。
翠屏,這個念什麼字?她小聲詢問。
翠屏有些愕然,大小姐從小就識文斷字的,怎麼這會兒倒不認識文字了?
她只是一個奴婢,雖然大小姐對她不錯,但是認字這種事情,她確實有點不太懂。
好吧,她撓撓頭:小姐,我也不認識。
哈哈,兩個目不識丁的傢伙竟然要查人家的本子,真有意思!
阮席澤見兩個人面面相覷,抿脣一笑,走過來,微微躬身,指着面前的賬本,輕聲說道:這是支出,這是入賬金額,這是中間的差價,懂了嗎?
陸安夏一頭黑線,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待我自己認真看幾遍!
阮席澤也不管她,一甩衣袖走了。
陸安夏很認真地翻閱賬本,翠屏卻覺得大小姐這仇恨拉得太大。
麗瑤懷裏抱着幾個桃子衝進來,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趕緊的,七月仙桃,吃了可以長壽。
麗瑤,原來你可以在大少爺的地盤上來去自由啊?翠屏很不服氣地酸了一句。
麗瑤搖頭晃腦:那是當然了,我和大少爺是什麼關係啊?你們根本不懂,不過我告訴你們,那個少奶奶此刻正在大少爺的面前插刀呢,說你壞話呢。
陸安夏早就料到了,而後問麗瑤,你說如果我犯錯了,阮家會不會把我趕走?
趕走?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讓你死,走是不可能的,你想想,你可是戴罪之身,阮老爺子拼命保護你,就算他想讓你走,皇上會放嗎?
問題是陸安夏覺得她們陸家是冤枉的,她不能讓全家蒙冤啊。
你這麼說,我得好好想想,爲我們陸家鳴冤叫屈!
麗瑤搖搖頭:算了吧,那座山都有冤死的鬼。碰上了就算你倒黴吧!好在這個大少爺脾氣是不好,人不壞。
聽到腳步聲,麗瑤急匆匆跑了。
陸安夏和翠屏正想來的是誰,阮席澤邁着穩健的步子走進來,身後跟着兩個端着盤子的奴婢。
二夫人,查賬歸查賬,飯還是要喫的,不然就餓壞了。
這麼體貼?難怪麗瑤說他人不壞。
正好陸安夏餓了,便丟下賬本,走到桌子前坐下。
我先喫!翠屏突然衝過來抓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飯菜塞進嘴裏,她是擔心飯菜裏有毒,纔想以身試毒。
動作有些大,弄得幾個人就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確定飯菜沒事,翠屏尷尬一笑:我也餓了。
翠屏,沒有規矩。陸安夏敷衍了事地責怪翠屏。
翠屏姐姐。你的飯菜在另一個房間裏,請跟我來!
翠屏看了陸安夏一眼,見她示意自己離開,也就跟着走了。
阮席澤坐在陸安夏對面,親自倒杯酒水遞給陸安夏。
陸安夏不解何意,沒有接,淡淡定定地望着眼前一身古裝卻依然帥氣瀟灑的男人。
到底兩個人多大的緣分,幾輩子都要在一起?
二夫人今天來查賬,是你的意思?
他還不算笨。
少奶奶跟我說月利不夠,所以才讓我過來查賬的。陸安夏自然不會包庇那個少奶奶。她想給自己穿小鞋,那麼對不起,她沒有那麼好說話。
二夫人初來阮家,很多事情不太清楚,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來問我,不必向別人請教。這句話就告訴她,他相信她的爲人不會因爲她查賬,而對她有什麼抱怨的。
陸安夏燦然一笑:太好了,想不到大少爺如此通情達理,實在是阮家的福分!
飯菜要涼了,快點喫吧。阮席澤微微一笑,迷人多情。
陸安夏心怦怦亂跳,強烈壓住內心要不得的想法,以兩個人的身份,她是長輩,他是晚輩,怎麼能有心動的感覺?
回去的時候,各家各戶已經掌燈了。
小姐,大少爺沒有爲難你吧?翠屏一直不放心,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有。我覺得這個大少爺是個正人君子,挺好的。
翠屏覺得大小姐說話的時候,語氣溫柔的能夠滴出求來。
少奶奶的院子裏,跟去的小廝回來報告了陸安夏的行蹤,並且還把路上聽來的話告訴少奶奶。
簡直胡鬧!少奶奶頓時惱羞成怒,她本意想讓阮席澤討厭,然後想個法子把陸安夏趕走,沒有想到大少爺竟然這麼維護她?還和一同喫飯?
少奶奶,大少爺和二夫人一塊兒喫飯這件事,要是讓老爺知道,你想想會是什麼下場?那小廝一肚子壞水,提醒少奶奶。
少奶奶頓時覺得有了注意。
不行,這樣對大少爺的名聲也不好,不如這樣她附耳如此這樣一番。
小廝點頭,下去準備。
本來就不想留這個女人,現在她竟然還能讓大少爺心軟,那就不能留了。
一大早,陸安夏起牀後在院子裏跑了一圈,翠屏在一旁伺候。
大小姐,今天還去查賬嗎?
陸安夏想了想:還是去吧,不能半途而廢,何況少奶奶要是知道了,定會說我們辦事不利。
喫過早飯,陸安夏領着翠屏又來到布莊。
管家告訴陸安夏,少爺去討賬去了。
你不知道這家拖欠了我們多久的債務,這一次大少爺說什麼也得要回來!管家說。
陸安夏只管自己查賬,其餘的事情她不過問,中午阮席澤沒有回來。
有個小廝跑來把一封加急文書遞給管家,管家急忙交給陸安夏,並且神情緊張:大少爺肯定出事了!二夫人,大少爺可是阮家的獨苗,不能有任何閃失啊!
這關陸安夏什麼事?
她不想多管閒事,便對管家說:多派幾個人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