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唯一的渴望。
這一年來,聞澤辛寫下的唯一的兩段話。陳依看着看着,眼眶溼了,江助理拿過紙巾盒遞給她。
也看到了那兩段話。
江助理嘆口氣:“我們早看出來老闆的意思了,他自己非不認。”
“其實沈總也看出來了。”
陳依低着頭反問:“是嗎?”
江助理想說,其實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包括聞太太。這時,江助理的手機響起來,來電是聞澤辛。
江助理驚了下,趕緊朝陳依噓了一聲。
陳依眼眸含淚地點頭。
江助理深呼吸一口氣,走到一旁,接了起來。
那頭,聞澤辛問:“人呢?”
江助理笑道:“老闆,我在公司。”
聞澤辛:“過來,接我去太太那裏。”
江助理笑道:“好咧。”
說完,立即掛了電話,隨即轉身看着陳依,陳依也聽到聞澤辛的話了,她趕緊把日記本放回原位。
江助理上前鎖了,鎖了後又打開,拿出手機,拍下了最後兩段話,接着再合上。
陳依問道:“你拍它們做什麼?”
江助理笑道:“傳給太太你啊。”
陳依眼眶還紅着,她擦着淚水,走向門口,說:“不用。”
江助理跟在身後,看着陳依纖細的背影,一時分不清太太有沒有原諒老闆,反正他該做的已經做了。
如果老闆最後留不住太太,那也沒辦法了。
畢竟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出去後,上車。江助理把陳依送回市中心的複式樓,走之前還看一眼陳依,陳依眼眶跟鼻子還有點紅,她摸摸鼻子,說:“沒事,你趕快去,他來了,我就好了。”
意思是能收拾好自己,不會讓聞澤辛看出些什麼的。
江助理這才放心走了,他是真沒想讓老闆知道他揭露了那麼多過去。麗姐看着江助理走後,上前扶着陳依,麗姐也好奇江助理把太太帶去哪兒,爲什麼太太回來後眼眶會紅,但是麗姐不敢問。
她只是輕聲地說:“太太要不要先洗個澡?”
陳依回過神來,點頭道:“好的。”
麗姐一笑,“那我們上樓。”
說着,她就扶着陳依上樓。一個熱水澡洗下來全是舒服很多,也放鬆很多,鼻頭跟眼眶的紅也不明顯了,反而是臉頰被熱氣薰到泛着一絲絲的紅,麗姐幫她擦着頭髮,門外就傳來了車聲。
陳依起身走出去,低頭往下看。
聞澤辛推門進來,穿着黑色襯衫跟長褲還有領帶,看起來一身正式,他掀起眼眸看過來,略微愣住。
陳依洗完澡穿着柔軟的杏色睡裙,肌膚還泛着少許的熱氣,十分柔軟,十分地誘人。
聞澤辛看了許久,眼眸裏幾番閃過渴望。
但是他沒什麼表情,將領帶解下來,隨即掛好,說:“我去給你擦吧?”
陳依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沒應。
麗姐卻非常識相地把毛巾放在欄杆上,偷偷跑了。
聞澤辛舌尖抵了下脣角,笑道:“麗姐跑了。”
“沒人幫你擦了。”
“只能我來。”
說着,他走上臺階,來到二樓,撈過毛巾,站到陳依的身後,陳依握着欄杆,聞到了從他身上帶來的酒味。
她垂眸,心跳突然有點快。
聞澤辛抓起她的頭髮,擦拭着,一下一下地擦拭,“臉上擦藥膏沒?”
陳依:“還沒。”
她聲音有些小,也有些柔。
聞澤辛手停頓了下,隨即才又繼續,“先吹乾,然後我幫你擦藥膏。”
說着,他收起毛巾,摟着她的腰,往主臥室裏帶。
進去後。
聞澤辛準確無誤地找到吹風筒,但是沒有看那個懶人沙發跟牀,只專注在陳依的頭髮上,呼呼呼的風聲響着。陳依面對着他,看他一眼,突然問道:“你知道牀單的顏色嗎?”
聞澤辛垂眸看她。
“你問這個做什麼?”
陳依:“你回答我一下。”
聞澤辛沒有回頭去看牀,一聲不吭地揉着她的頭髮,“一個牀單顏色有什麼好問的。”
“是嗎?是因爲你進門就沒看過牀吧?”陳依點出來。
聞澤辛指尖一頓,沒應。
“有什麼好看的?”
“你是不敢看?”陳依又問。
聞澤辛挑起她下巴,垂眸看她,“你今晚那麼多話?我去拿藥膏,你坐着。”
說完,他關了吹風筒,轉身走進浴室裏,從裏面拿出兩瓶藥膏,來到她跟前,挑起她下巴,細細地擦着。
“剩下三條了,估計明天能全好。”他說。
陳依拿起小鏡子看:“嗯。”
聞澤辛按了下她眼角的烏青說:“這個應該也快好了。”
陳依點點頭:“嗯,應該就這一兩天。”
“藥效好。”
聞澤辛合上藥膏的蓋子,指尖揉揉她的耳垂,輕輕地把吻落在她的頭頂,說:“那就早點睡,對了,明天有空嗎?”
陳依一頓,“有。”
“我讓江助理來接你。”
陳依也沒問去哪裏,她說:“好。”
“晚安。”他又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接着轉身出去。陳依捏緊手裏的小鏡子,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下了樓梯。
她眯了眯眼。
她在房裏又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到房門口往外看。可以看見那輛黑色的轎車並沒有走,他肯定也沒有走。
陳依喊了一聲麗姐。
麗姐哎了一聲,跑上樓梯。
“太太?”
陳依靠着門,說:“你晚上看看,先生是不是一直在門口待着。”
麗姐立即道:“我估計有可能,前晚不是也在嗎?我看監控看到的,不過先生這身體能這樣熬嗎?”
陳依:“.....”
她轉身走回牀,坐下,說:“能吧,他不怕死。”
說完,她躺下。
麗姐看她想睡了,趕緊上前,給她拉好被子,說道:“想要傷好,睡眠充足很重要,太太別想那麼多,先生皮糙肉厚的,熬幾天沒事。”
陳依:“嗯。”
不一會兒,麗姐出去,順帶關上門。
陳依躺着看着天花板,實際沒有半點睡意,如果他明天提離婚,她要答應嗎?她真的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被想離婚的念頭佔據着,直到去了會城依舊沒有放棄,她甚至想過用給他“戴綠帽”的方式然後宣告出去給所有媒體知道,逼迫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