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
朝着大媽站着的方向走去。
揚手，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大媽面前的桌子上。
眼前的桌子應聲而碎。
裂成無數碎塊。
“嗡嗡嗡到現在，你是蒼蠅啊還是蚊子？你看誰理你了，問你意見了嗎？閉嘴兩個字不會寫嗎？”
大媽伸出手指，指着秦暖暖，臉上的肉都在顫抖，“你……你……”
她很想罵回去。
可看看地上四分五裂的桌子，嘴邊的話像是被哽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秦暖暖。
秦暖暖毫不客氣得瞪回去，“瞪什麼瞪！自己又蠢又壞，討人嫌，就知道怪社會，酸別人，你是檸檬精轉世嗎？”
大媽憋着的一口氣終於爆發。
她再也不管不顧，叉着腰，露出了潑婦的一面，衝着秦暖暖叫罵，“你這個小狐狸精，成天就知道勾引男人，看見有錢男人就扒着不肯下來。我這是爲了正義，像你這種人就應該抓進局子裏，判個無期徒刑！”
秦暖暖嗤笑。
“還真是檸檬精本精了，這世上還真多廢物自己過不好日子，成天腦補自己是朝陽大媽打擊犯罪、拯救世界呢！腦殘電視劇看多了，被忽悠瘸了吧？自以爲正直無私、心地善良就各種代入?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樣兒！”
罵人，她就從來沒有輸過的。
大媽被罵懵了，只能反反覆覆得衝着秦暖暖大罵狐狸精。
“男人都看臉，遲早有一天你人老珠黃，到時候有你哭的！”
秦暖暖接過邵九霄貼心遞上來的礦泉水，猛灌了一口，繼續輸出。
“怎麼着，你們這種人是不是成天沒事做躺在牀上做夢，指望着有一天好男人能看見你靈魂的閃光點，踹開我這樣的狐狸精，對你們死心塌地了？”
“呵，夢裏什麼都有！”
“你個男人跑了，不孝順爹媽，跟鄰居都處不好關係的，教出來女兒32歲了還嫁不出去，看見人家美貌青春，生活幸福就嫉妒的想去死是不是？就想給別人也添點不痛快，好彌補你臭蟲爬滿糞坑一樣的人生。”
大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信息竟然被眼前這個狐狸似的少女摸得清清楚楚。
“你……你胡說，誹謗！”
秦暖暖一巴掌拍開大媽指着自己鼻子的手。
“少拿着你的髒手指我，就你這樣能教出鬼個研究生女兒？正經大學的研究生這麼不值錢了？國外讀了野雞學校還沒畢業學校就倒閉了，也敢管自己叫研究生！剛海歸就待業，年紀輕輕不工作，又懶又髒不講衛生,哪來的逼臉以爲比我好?”
“老孃工作學習的時候，她捧着手機看腦殘總裁小說發夢。老孃健身運動的時候，她抱着垃圾食品胡吃海喝，喫飽喝足了往地上一癱，就抱怨世界不公平，嘴裏罵着妖豔賤貨，自己卻不知道努力。老孃就是有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愛，活成了你們夢想的樣子。怎麼着，嫉妒？來打我啊！”
大媽被秦暖暖氣得險些心梗，嘴巴里所有的話就跟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粗喘了幾口氣。
“你這個賤貨，你怎麼不去死！”
眼看着罵不過，大媽狗急跳牆，尖叫着就要伸手去拽秦暖暖的長髮。
說時遲那時快，秦暖暖猛地被一隻手臂圈進懷裏，往後一扯。
秦暖暖還繼續刺激他，“你死了我都不會死，我要和我老公長命百歲，白頭偕老。”
說着，她摟着邵九霄的脖子，在他涔薄的脣瓣上吧唧一下。
大媽瞬間化身瘋狗。
齊秦原本也在看戲，心底佩服總裁夫人口吐芬芳，全程不帶一個髒字，卻罵的大快人心。
結果見那個大媽暴走衝了過來，趕緊上去攔人。
終於，眼看着這邊大了起來，保安趕過來控制住了那個大媽。
一層的總負責也急匆匆趕來。
擡眼就瞧見了臉上被抓了幾條血痕的齊秦。
齊秦的眼鏡在攔着大媽的時候被擠到了地上，踩碎了。
他一身西裝凌亂，站在那裏，因爲看不清楚而眯着眼睛，外人瞧着卻像是在生氣，給那副溫和好相貌平添了幾分殺氣。
齊秦身爲盛世集團的總助，平日代表邵九霄處理過不少事情，包括一些大老闆不想參加的酒會和官方項目。
因此，他的這張臉比邵九霄的臉更多人認識。
總負責一瞧見他這樣，心底就咯噔一聲。
連忙上去關心，“齊總，你的臉這是怎麼了？我扶着您去醫務室，給您包紮包紮。”
他說着就真的要去扶齊秦，一副很是親熱的樣子。
齊秦擡手擋開他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對方，“沒事，已經不流血了。”
總負責僵笑了一聲，“您這是來……領證的？”
齊秦搖頭。
他側頭，目光落在一旁護着秦暖暖的邵九霄身上，“九爺和秦小姐來領證，我有幸做個證婚人。”
說到這，他又覺得這麼說不妥。
這不是暴露了自家老闆因爲太興奮，而忘記了法定結婚年齡這回事了。
而總負責卻是因爲太過震驚而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幾乎是不敢相信，傳說中的這位邵九爺竟然親自來這裏辦結婚證，還和工作人員發生了衝突。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先道歉，還是應該先恭喜。
倒是邵九霄先開了口，“我家夫人身體弱，脾氣軟，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欺負她的。”
周圍觀看了全程的人都沉默着沒說話。
呵呵。
那位邵九爺說的，和他們看到的是同一個人嗎？
倒是秦暖暖稍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一副她被欺負了的委屈模樣。
她氣咻咻得對着朝着她看過來的總負責說，“你這裏的工作人員素質不行，我要投訴她！”
總負責抹了把汗，趕緊表態，“具體情況我已經聽說了，這個工作人員是臨時工，之前也好幾次和準備領證的新人發生衝突了，我一定好好處理。”
秦暖暖知道，這個好好處理多半是開除了。
她罵也罵了，氣也出了，這邊按照正常流程處理了。
就不再糾結這事。
她看了一眼地上被自己一巴掌拍碎的桌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那個，我會賠的。”
總負責看了一眼地上碎得七零八落的桌子，以爲是剛纔兩人發生衝突時大媽弄破的，完全沒有想過秦暖暖有可能一巴掌拍碎這張桌子。
他連忙擺手，“沒事，不用賠，這個可以正常報廢。”
秦暖暖雖然不是很理解這個流程，不過對方既然這麼說了，她也沒有非要追着賠償。
大媽被帶了下去，直接走流程辭退。
走的時候還在罵罵咧咧。
總負責讓人看着她點，不要再鬧出事情。
這個人他早就看着不順眼了，總是惹事生非，整個中心裏也沒有人喜歡她的。
如今走了也好。
至於邵九霄的結婚證，他親自來辦。
他問窗口要了兩張申請表，又對着邵九霄和秦暖暖說，“兩位去我辦公室坐坐喝杯茶，我們把這事辦了。”
可秦暖暖卻是拒絕了。
她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我年紀沒到，還差一年多。”
總負責愣了一下。
隨即用佩服的目光看着邵九霄。
敢情這還是從小玩養成吶。
卻對上邵九霄寒霜似得眸光掃過來，總負責後心一涼，立刻收斂了笑容。
這位爺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即便是查了一歲，也要想辦法辦出來！
他想了想。
試探着問邵九霄，“不如這樣，將身份證改一改，添到20歲？”
“可以。”
“不行！”
截然不同的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