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鳴叫,烈火妖嬈。
女修眼中更加堅定,四周卻是譁然一片。
“又,又是個混沌鳳星體?”
“咻——”
又一女修睜眸,照樣不誤是混沌鳳星體,驚得衆人下巴險些掉落在地,距離較勁的男兒郎喉結滾動,猛咽口水,羣人的眼神裏寫滿了羨慕之情。
頓悟出混沌鳳星體,就意味着跟上界只有臨門一腳了。
放在鎮龍道場的悟道歷史上,都是極其巔峯的存在。
更何況,前有坤靈半仙筆,後有三位混沌鳳星體,其耀眼之程度說是驚豔四方都不過過。
接下來——
剩下的三百餘位女修,相繼睜開了緊閉許久的眼眸,睫翼之上俱都掛着冰藍霜花,鳳凰鳴叫之聲此起彼伏神聖威嚴震懾內外。
“這麼多的混沌鳳星體……”
冥王愕然,呼吸加深。
趙影真人伸長了脖子定睛看去。
道場法相浩瀚迷人眼。
縱觀整個海神界悟道史,今朝雲都鎮龍破陳規,都將會是里程碑般的存在。
“混沌鳳星體,曾經不出一個,而今一來就數百,倒顯得有些荒唐了。”
圍觀的修行者人聲鼎沸,議論紛紛。
“這混沌鳳星體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而今倒顯得愈發不值錢了,不知曉的還以爲趕集賣白菜呢。”
“不是說女修,在鎮龍道場無所頓悟嗎,今日又是怎麼回事?”
衆人討論之際,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話說回來,衆人都得到了混沌鳳星體,爲何新王沒得?”
有人疑惑不解。
密集的人羣裏,身穿獸皮衣裳頂着利落短髮的少女,挑起了眉梢,不大不小的聲音響起時卻讓道場闃然無聲:“自古開道者,哪個是既得利益者,都是犧牲自我之人罷了。一人開道,女修便可得混沌鳳星。”
少女望着依舊閉目如老僧入定的楚王,面帶微笑,眼底的炙熱如六月的驕陽似火永不落。
衆人聞聲,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或許!三百餘位女修的混沌鳳星體,離不了葉楚月的開道,甚至與之息息相關。
自古開道改命者,輝煌璀璨的光澤之下,緊隨其後去沐浴的擁躉之人,往往都能得到上天的恩賜和眷顧。
也就是說,今日的女修,若是跟着楚月踏步道場,都能分一杯羹。
呂晨曦察覺到此事,鬱鬱寡歡到了極點,望着道場之上的雲子君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只恨自己當時的怯弱。
她都不敢想象,如若她擁有了後天的混沌鳳星體,她該有多麼的快樂。
除此之外,其餘被楚月提名卻未有勇氣踏入道場的女修,追悔莫及,彷彿錯失了天大的寶藏和似錦前程,一度有着具象化的肉痛。
雲子君抿緊了脣瓣,看着楚月的眼睛略微紅了一圈。
旁觀人並不知曉內情,唯有悟道的女修深知。
當寒霜怒火即將貫穿她們,黑色的風暴猶若惡鬼的魔爪,欲將她們的靈魂自肉身剝離出來,寒芒繩索試圖挖空她們的心臟,但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她們深刻清晰地感知到,無數恐怖如斯的力量,遠離了她們,匯聚向了此間天地唯一的王。
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巍然、蒼茫、剛毅且堅韌,那等百折不撓,讓懷揣信仰理想的人血液隨之滾燙。
雲子君眼眶溼潤,悟道的女修精神爲之一震。
“下臣雲子君,拜吾王葉楚月。”
雲子君直截了當地跪地在了地上。
她本是雲都的天之驕女。
她應當有一條成王之路。
但此刻,她想做這道場最忠實的臣,與君共謀萬載春秋的皇圖霸業!
她微笑着單膝跪地,忽視了道場外側衆人充滿異樣的眼神和一衆驚訝連連的譁然之聲,殺死曾經傲慢的自己,意圖送新主扶搖青雲。
話音落下的霎時,還在詫然的衆人便看到,雲子君擡起右手掌心朝前,匯聚混沌之力凝爲一把鋒刃,割裂開掌心皮肉,裹着新鮮的血液,直接貫穿了心臟。
以血爲祭,以心爲引,天地法相,秩序萬象,行生生世世的君臣契約,不管幾世輪迴,哪怕墮入畜生道,縱是一介孤魂野鬼,濃烈的忠誠之心,只事一主,只向一人。
鳳鳴九霄,血祭黃昏,萬衆注視之下,雲子君面容冷峻如雪,一心一意,聚精會神,由天地法則幻化成了君臣血契。
“君臣血契,至死不得解,相隨到黃泉,就算是魂飛魄散,裂開的每一道魂和魄,都是殿下之臣,若得子嗣,則子孫後代,同爲殿下臣。”
冥王搖搖頭,萬分不理解雲子君的作爲,更是可惜此等混沌鳳星體,不能爲自己所用,成爲自己麾下的一員猛將,斬回新王天靈蓋的一柄利器。
趙影真人與之對視了眼,餘光淡掃剩下的女修們。
混沌鳳星體的女子,有那麼多,不差一個雲子君。
冥王稍稍點頭,似是無形之中便商榷敲定了某一件事。
雲子君眉峯微皺,警惕地看着趙影真人等。
她願孤注一擲立下君臣血誓,就是不願爲冥王之流所用。
她頓悟的大道,絕不會覆滅滿懷赤忱的新王。
“刺啦。”
剩下的女修們,都用同樣的方式,割裂手掌,貫穿心臟,啓天地法則,行君臣血契。
向來罕見少有的君臣血契,這會兒倒像是綻放煙花炮竹般噼裏啪啦個不停,三百餘女修,共同見血,目光堅定不二,有着向死的決心,更有昂揚的鬥志。
一道又一道的君臣血契立下。
浩瀚的穹頂之下,劃過無數道極晝的紅色流星。
血一樣的痕跡,永留人世。
卻說這時,萬劍山的無極劍道李太玄,出關之後,於今日坐霄講座,把無極劍道發揚天下。
“玄公,萬般解好,只差玄公這道東風了,天時地利人和,玄公今日必是風光無限。”
屬下稽首道。
李太玄坐霄論道,身在九天,以劍意蓄光影,壯大自己的聲勢。
“爲生民,爲修行,應當的。”中信小說
李太玄面露驕傲之色。
他的眼眸,看向遠方,看向了早已模糊了容顏的故人。
雲烈。
你看,這高處不勝寒,並非人人都能抵達的。
世上庸庸無爲的布衣太多,如我這般鬼才,纔是絕無僅有。
雲烈,萬千大世,莽莽大地,你又在何處塵埃裏苟延殘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