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遂良和上官無忌以及滿朝爲官的儒生,花廢了近一年的心思,才編造出李恪各種謀反的證據,結果李世民卻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此事揭過了!
如果換做以往,就算不立即斬了李恪,也會將他壓入死囚牢纔對啊!
“陛下聖明!”李靖和候君集等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但畢竟他們只是臣子,對於皇家之事,也不敢多問,目送李世民父子走出大殿之後,也紛紛散去了。
而此時,李恪的母親,正在後宮之中焚香禱告,只盼着自己的兒子能免於一死!
當他得知李恪非旦沒有被問罪,還被李世民留在了皇宮裏時,激動得熱淚盈眶,顧不及多想,便急匆匆的跑來見李世民了!
李世民端坐在御書房裏,看了一眼李恪母子,很明顯,楊氏此刻正緊張的捏着手掌,仍然在爲李恪的前途擔憂!
“你知道錯在哪裏了嗎?”蕭戰擡起頭來,看向李恪問道。
李恪聞言,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蕭戰面前。
“兒臣恭聽父皇教誨!”
蕭戰看了李恪一眼,微笑道:“起來說話,我堂堂大唐皇子,豈能隨意下跪!”
此刻,李恪的心裏,仍然十分忐忑,今天的李世民一反常態,非旦沒有處罰他,反而給了他一種慈父般的感覺。
雖然李世民臉上的神情依然十分嚴肅,但從他的話語之中,卻不難聽出對李恪的寵愛!
“既然你明知蜀地所有的儒生,都與他們串通一氣,你還要與他們對着幹?”
“就算你爲了天下百姓,爲了萬民福祉,你的做法也太過魯莽了!難道你就不能給朕上道奏書彙報此事嗎?”
“就算朕說過,讀書人乃是國家重器,但百姓纔是國之根本,朕還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話呢,你怎麼不記得了?!”
“而你倒好,明知那些儒生聯手構陷你,在朝堂之上,卻不申辯,這就是你的過失!”
蕭戰沉聲開口道。
其實在蕭戰看來,這件事原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無非就是傷及到了那些儒生的利益而已!
正如他剛纔所說,對於大唐來說,百姓纔是根本,而儒生不過是附骨之蛆,如果他們安於本份,當然一切安好,若是敢與民爭利,殺了也就是了!
天下無儒,反而安康太平,少了這些搬弄是非的人,對於大唐來說,有益而無害!
“是!兒臣知錯了!多謝父皇教誨!”李恪再次開口道。
“嗯,自己回寢宮去吧,最近這些天來,你母妃爲你的事,寢食難安,好好陪陪你母妃!”
蕭戰說着,衝李恪擺了擺手。
“是!”
李恪走後,楊氏反而愣住了,這與他之前認識的李世民判若兩人!
換做之前,李世民絕不會對李恪手軟,甚至連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會受到兒子的牽連被問罪,甚至處死!
畢竟她是前朝隋湯帝的親妹妹,李世民疑心她們母子謀反也在情理之中。
可今天,李世民既沒責罰李恪,也沒有怪罪於她,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恪兒自幼便遠赴封國,這幾年來,也吃了不少的苦,你去御廚那裏,吩咐他們做幾個恪兒最喜歡喫的菜,好好安撫他一下吧!”
蕭戰再次衝楊妃開口道。
可就是這麼普通的一句話,便令楊氏瞬間淚目!
生於皇家的楊氏,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城之內是沒有親情的!
而現在的李世民,卻像極了一個普通的慈父,一個關心家人的丈夫!
而李恪剛回到自己兒時居住的寢宮,一名小太監便快步迎了上來。
“四殿下,您沒事了?”
小太監明顯有些驚喜過度,不停的用衣袖抹着臉上激動的淚水。
“說來也怪,父皇這次並未罰我,而且,聽他的意思,不會治罪於我,這與父皇以往的情性,大不相同啊!”
李恪納悶的低聲喃呢道。
“殿下,您說的這是哪裏話,畢竟您也是陛下的親生骨肉,他哪會因爲幾個腐儒的污告,就對殿下翻臉無情呢?”小太監開口勸說道。
“嗯,也許吧!準備一下,一會我要到南書房去讀書!”
李恪扭頭衝小太監吩咐了一聲。
既然留在京城,那他就得像其他皇子一樣,每天到南書房報到。
“是!我這就去準備!”
而李世民幾乎每天都會親自到南書房查驗所有皇子的功課,哪怕稍有差池,都會受到李世民的責罰!
但是今天卻很奇怪,幾乎所有人都等在門口,可一直到了長燈時分,蕭戰也沒從南書房裏出來。
這倒讓衆人都有些忐忑不安了。
甚至還有幾名妃子,以叫李世民用膳爲由,親自到南書房去探蕭戰的口風。
“陛下,該用晚膳了!”
“你們先喫吧,不必等朕!”蕭戰擺了擺手。
蕭戰倒揹着雙手,看着書駕上一摞摞的孔孟之道,不住的搖頭。
“陛下,其實這些聖賢之書……”
蕭戰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妃子,微微皺眉道:“是不是所有皇兒都不喜歡儒學典籍?”
一聽這話,那名妃子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急忙擺手道:“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治兒他……他很……”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者,哪能以孔孟的學說治理國家?那是要亡我大唐基業的!”
“如果皇兒們都不喜歡,朕就命人撤換了那教書先生便是!”
“以後,朕的皇兒們,要學的是兵家,法家,甚至是道家!這纔是賢君該看的書!”
蕭戰十分認真的開口說道。
一聽這話,那妃子嚇得面無血色,該不會是李世民又動怒了吧?!
“陛下,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是說……”
“父皇,兒臣特地請父皇前去用膳!”
這個時候,李恪敲門而入,十分恭敬的說道。
蕭戰看了一眼李恪,以及那名妃子,微微點了下頭道:“好吧,叫上你的母妃,我們一起用膳!”
很快,楊氏便在小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御膳房。
御膳房是專供天子用膳的地方,而御廚房纔是做菜的地方!
蕭戰居中而坐,桌子上,早已經備好了各式珍饈美味,李恪和楊氏,已經數名妃子和皇子,也都分列兩旁,靜靜的等候!
“坐吧,都別站着了!”蕭戰吩咐了一句。
“還請陛下先用,我等……”
沒等楊氏說完,蕭戰便一揮手道:“坐吧,說好了一起用膳,今日就不必再講那麼多規矩了!”
楊氏聞言,不禁詫異的看了一眼李世民。
妃子和皇帝一同用膳,這還是有唐以來的第一回!
幾名妃子先是互望了一下,而後,才心情忐忑的坐了下來。
而此刻,不只是李恪,連其他幾位皇子的眼眶也都溼潤了起來。
他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家的溫暖!
“父皇,我們今天的功課做得不好,來日一定……”
沒等李治說完,蕭戰便擺手打斷,而後衝一名小太監道:“去,詔教書先生速來見朕!”
小太監應了一聲,急忙一路小跑的離開了御膳房。
時間不大,便帶着一個儒生趕了過來。
蕭戰的本意只是想告訴他,以後不用再給皇子們上課了,而且,大唐的皇子,也不會再學儒生的那一套誤國之論!
只是,當那教書先生剛走進御膳房,擡頭看向蕭戰的那一刻,不只是教書先生愣住了,連蕭戰也微微一愣。
四目相對之下,蕭戰一眼便認出了此人,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