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茗君渾身都在顫抖,滿臉都是驚慌。
之前,她已經讓林若愚對她失去耐心過一次了。
那是發生在很久之前的時候,唐朝第一次來林氏的時候。
魏茗君一臉的和藹,實際上,卻是想唐朝出醜。
最後的結果,卻是被唐朝戲耍得去垃圾桶裏撿解藥,丟盡了臉。
在林若愚的字典裏,只有事不過一。
同樣的錯,只能犯一次,再有一次,就要別打入冷宮了。
在林若愚找自己之前,她必須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冷靜,必須冷靜下來……”
魏茗君不斷做着深呼吸,又連續喝了三大杯涼水,這才壓住心頭的恐懼。
她不斷思索,可是想了半天,依然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唐朝,我一定饒不了你……”
魏茗君身子都在都在顫抖,滿臉的怨毒。
她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局面,全是拜唐朝所賜!
她發誓,這次如果僥倖逃脫,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剷除唐朝。
不惜動用殺手!
咚咚咚!
突然,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魏茗君心頭狂顫,急忙整理好情緒,微笑道:“請進。”
啪嗒。
門輕輕打開,林若愚一臉平靜的走了進來,隨便找了把椅子,坐在了魏茗君對面。
“晚飯吃了嗎?”
林若愚隨口問道。
“還,還沒……”
隨口一問,就讓魏茗君感到心裏發毛,哆哆嗦嗦地又補充了一句。
“等你一起喫。”
這個回答讓林若愚笑了笑:“那就做完飯吧。”
魏茗君吸了吸鼻子,就要起身,去給林若愚做飯。
魏茗君或許不是一個好母親,但絕對是個合格的妻子。
爲一個男人任勞任怨,做飯二十餘載,足以體現一切。
這段歲月裏,她不曾出軌,做好了一個女人應盡的本分。
準確的來說,這纔是魏茗君如此對洛燕華和林輕雪這對母女如此執着的原因。
我喫苦耐勞,爲你做了二十年的飯,幹了二十年的家務,在你心中的分量,卻依舊不如一個處處打壓你,命令你,從不遵從女子三從四德的女人!
憑什麼?
就因爲她是燕京第一美人?
那我,又是什麼?
僅僅是生孩子的工具?亦或者是他需要一個能陪他出席任何場合的體面女人?
魏茗君心裏委屈極了,也憤怒極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歇斯底里的向林若愚發泄着心裏那已經積壓了二十年的委屈。
以前,她也是個嚮往愛情的單純女子。
是林若愚,把她改變成這樣!
她也願意被林若愚變成這樣。
“等等。”
就在魏茗君打開門,準備離開時,林若愚忽然叫住了她。
魏茗君回頭,詫異的看着他。
只見林若愚對她先前的行爲隻字不提,甚至衝她微微一笑,平和道:“我去吧。”
魏茗君心裏一緊,連忙道:“不用,爲你做飯,是我分內的事兒,真的不用……”
林若愚依然微笑:“你給我做了小半輩子飯了,我也給你做一頓吧。”
說完,就在魏茗君呆滯的目光注視下,起身離了房間。
鐺鐺鐺!
很快,樓下的廚房裏就傳來了嫺熟的切菜聲。
還夾雜着油倒入鍋裏的聲音。
很快,香味傳來,連二樓的魏茗君都聞到了。
她一臉驚訝,眼裏更有着茫然。
她的內心還特別的不安!
自從她嫁給林若愚後,林若愚就沒有給她做過一頓飯。
一直都是她在給林若愚做飯。
準確的說,是剛結婚的那會兒,林若愚經常外出應酬,不在家裏喫。
也只有雙休日,魏茗君纔有在家做飯給林若愚喫的機會。
這種現象,持續了十年,林照雲長大後,纔有所好轉。
但是魏茗君清楚,這種改變並不是爲了她,而是爲了林照雲。
他不想自己真正的親生女兒,從小體會不到父愛。
看吧,不管什麼樣的男人,最開始都是顧家的。
至於魏茗君?
她在林若愚心中沒有半點半點位置----至少她是這麼認爲的。
儘管該有的,林若愚都會給,偶爾還會有點小驚喜,小溫馨,但是魏茗君總有種感覺----那是他和洛燕華那會兒玩剩下的。
這,就是林氏主母的真實地位。
看似高高在上,標準的名媛貴婦,實際上卻是連丈夫的滋潤都得不到的可憐女人。
可是,怎麼會突然做飯給自己喫呢?
魏茗君有些擔心,更有些害怕。
“飯好了。”
房門打開,林若愚端着一碗麪走了進來。
一看林若愚做的菜,魏茗君頓時愣住了。
“青……青稞面?”
“青稞面。”
林若愚點頭,將熱騰騰的青稞面端到了魏茗君面前:“喫吧。”
“你不喫?”
魏茗君詫異道。
“我不餓。”
林若愚微笑。
“……”
於是,魏茗君不說話了,房間內的氣氛說不出的僵硬。
魏茗君端起青稞面,優雅吃了起來。
只吃了一口,她就不吃了,擡起頭來,看着林若愚問道:“爲什麼做青稞面?有什麼寓意嗎?”
“寓意……”
林若愚也楞了一下,沉思良久,嘴角上浮起一抹久違的追憶笑容。
“小時候家裏窮,我喫得最多的,就是青稞面。”
“是嗎……”
魏茗君不再說話,繼續扒着面。
說實話,她並不想喫青稞面----到底有多久沒喫這種低端食物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了。
記憶裏,好像自從她認識林若愚開始,她就一隻腳踏入了燕京的上流社會,自然懂得一些揣摩。
她始終認爲,林若愚做青稞面,是有寓意的。
心亂了,彈性極好的青稞面,在她嘴裏也索然無味。
更要命的是,在她喫的時候,林若愚一直微笑地看着她喫。
這種感覺,就像是牢犯一樣,魏茗君心驚肉跳喫掉了一碗青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