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
真有錢沒地方花、就差往大街上去撒錢的冤大頭臭着一張臉拿起遊戲機,和染白的小人幹架,決心要把她揍得落花流已解剛剛的仇恨,讓她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技術。
冤大頭氣勢洶洶、勝券在握。
第一局平了。
沈明軒不信那個邪,只覺得染白走了狗屎運,於是熱血上頭又給染白微信轉了一千,“再來!”
“有現金嗎?來點現金,沒有拿手機抵押。”
沈明軒翻出一沓現金扔到染白麪前。
染白看着沈三少的霸氣的扔錢動作,罕見的透出幾分一擲千金的瀟灑,人模人樣的,格外順眼。
“再來!”
“再來!”
“……再來!”
十連敗之後,沈明軒再也沒有了“不服輸”“這絕對是運氣”“下把就贏了”的精神,氣的把遊戲機往地上一摔,“你又耍我?!”
“我怎麼耍你了?”一晚上轉了一萬一千元的染白淡定反問。
“你剛剛打的那麼爛,和我PK、PK的時候——”沈明軒沒臉往下說。
“誰還沒有個第一次玩的時候?”
“那是你第一次?”
“嗯。”
沈明軒笑得彎腰捶地,像聽到什麼笑話:“牛也不是這麼吹的,就算你玩的厲害也沒必要說之前打的稀巴爛那一把是第一次玩吧?”
“愛信不信。”染白懶得跟沈明軒計較。
不得不說衛白的遊戲技術是真的好,完虐沈明軒那種,一想到剛剛的十次慘死,他的心情有些微妙,“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會打遊戲?”
“呵。”
直到手機電話來了,外賣送到樓下讓下去取,沈明軒讓她自己下去,染白踹了沈明軒一腳,“快點的,十連敗。”
“艹!”
沈明軒氣的直飆髒話,罵罵咧咧的給染白下樓取外賣,回來的時候扔到染白麪前:“喫吧,胖不死你。”
“怎麼喫都比你瘦。”
染白慢條斯理的喫完了外賣,少年在旁邊翹着腿,耐心的等她喫完,沈明軒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好的脾氣,想着想着自己都被自己感動到了,迫切的問:“喫完了?怎麼談心?”
染白拿外賣配送的紙巾擦了擦嘴,一同收拾在塑料袋中,手指一勾拎起來,隨後站起,“跟我來。”
少年狐疑的跟她走到房間門口,染白輕飄飄的把人往外面一推,在沈明軒疑惑的目光中將垃圾袋放在了他的手裏,然後當着他的面微笑關上門:“走的時候順便把垃圾扔一下,就這樣吧,謝謝。”
沈三少足足呆愣了好幾秒。
看着眼前合上的門,又緩緩看向自己手中的垃圾袋。
簡直不敢相信衛白剛剛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待他反應過來,一腳踹門,臉色鐵青:“衛白!你他媽給老子開門!”
喫他的住他的,到頭來他媽的把他趕出去還讓他幫忙扔垃圾。
沈明軒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擾民了沈三少。”裏面的聲音不緊不慢、不疾不徐、從容淡定、優雅端方。
沈明軒肺都氣炸了,關鍵是保潔阿姨看到這一幕還真的走過來讓他不要大喊大叫,會吵到其他客人,他忍着脾氣等保潔阿姨走後,森寒道:“衛白,我數三聲——”
“善良大方的沈三少。”
神他媽善良大方。
“相信你不會如此吝嗇的照顧一下前女友。”
“……什麼前女友?!”
“哦——忘了正式通知你,我們分手了。”染白在房間中坐在地毯上,悠閒而貼心:“你被甩了,沈明軒。”
“衛白,你找死。”沈明軒牙齒咬的咔嚓響,硬生生擠出來。
他被甩?
他出生這麼大還沒有人敢甩過他!
“你這樣追不到人,技術太差了,練練再來吧。”染白隨口安慰他。
沈明軒來來回回在走廊中走了好幾圈,握着拳,咬牙切齒:“行,我追不到人?我技術差?我們走着瞧!”
這已經不是賭約的問題了。
區區一輛跑車遠遠比不過沈明軒現在的憤怒。
問題已經嚴重到晉級爲尊嚴。
他!沈三少!遲早有一天!
要讓衛白哭着求他別分手!!
染白嘆了口氣,撩了撩劉海。
總覺得這少年……有些傻。
沈家的基因不是挺好的嗎?不能吧不能吧。
染白也就是虛情假意一下,不是很擔心沈家基因突變,美好的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還可以在酒店中品嚐到免費的早餐和甜點。
“這麼長的頭髮,確定要剪嗎?”理髮師有些可惜的問。
“剪吧。”染白坐在椅子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幾剪子下去,地上落滿了頭髮。
鏡子中的人長相精緻中透着幾分英氣,黑色短髮乾淨利落,戴着耳釘,鼻樑高挺,脣紅齒白,穿着也簡單帥氣。
像是當下女生很喜歡的那種在小奶狗和小狼狗之間切換的類型。
理髮師有些驚歎,十分滿意這一次的理髮成果,更滿意這一次的顏值,“真帥!”
不帥怎麼勾搭小兔子。
“謝了啊。”她走出理髮店。
只可惜這麼帥還沒有派上用場,就先被一場雨加雪給淋了,這二月的見鬼的擾人天氣。
淅淅瀝瀝的雨雪混雜落下,雨雪交融的道路,踩下去又溼又滑。
不少地方附上薄薄一層冰,晶瑩剔透,讓春寒料峭的二月有了與衆不同的清冷詩意。
染白吸了一口仙氣,滿腔的涼意貫徹肺腑,頓時一陣冰爽,四顧一看,跑到了街對面的一家便利店躲雨,站在門外。
雖然是下午,但陰雲籠罩,雨雪一下,整個世界都灰濛濛,像是灰色的玻璃球,涼風呼嘯,樹枝搖晃,積雪不堪重負的砸了下來。
街角的便利店外,臺階上也坐着一個躲雨的少年,瞧着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歲,旁邊放着麪包,手中還拿一個,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
“我都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別總把我當小孩看啊?我是個男人!”
他手裏拿着個手機,在跟人打電話,一邊吃麪包一邊說話,嚼麪包的那個勁簡直是把麪包當成了殺父仇人,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氣得從臉紅到了脖子。
“我說了不用你不用你,你到時候給我老老實實的去上大學,操心什麼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