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茂走過去，他這幾天大概是沒睡好，眼底都有了黑眼圈，“最近璟白還好吧？”
楚緒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你見過璟白父親了，是嗎。”
楚緒指尖一頓。
楚修茂也不想再多說這件事情，只是道：“以後避着點，別被那種人纏上，璟白……唉，也是可憐，你也別總和他針鋒相對的。”
“他找過來了？”楚緒很輕易的從楚修茂的神情中猜到什麼，他擰眉，很不喜歡有人用可憐這兩個字來形容璟白，那個人也不會喜歡。
楚修茂點了下頭，“告訴你一聲，以後他要是來找你，你別動手，跟我說。”
楚緒神色淡淡，沒說什麼，往樓上走去，胸腔裏卻像是憋了一口氣，越來越悶，喘不上來氣，伴隨着細微的疼痛。
這件事情楚緒沒跟璟白說，最近也很少再回楚家，不是跟璟白一起住就是找朋友借個房間。
下週一的時候，
因爲打架的事情需要念檢討。
這件事情都已經在一中傳開了。
誰都知道璟白楚緒一起打架的事情，甚至有人在貼吧上發了一個帖子，貼名叫做：學神和校霸那些年
貼主是個女生，磕cp磕瘋了的那種。
帖子的第一段是：
衆所周知，一中新來的轉學生高冷、嚴謹、不容接近，橫空出現佔了一中榜一的位置，後來，學神爲愛打架，全校批評，對象竟然是——！
鄭博業看到這個帖子的時候都笑的不行，但是他也挺驚訝的，沒想到學神打架也是一把好手。
“緒哥緒哥，你看到這個帖子沒有？”好東西要一起分享，鄭博業當然要給楚緒看。
“什麼。”楚緒懶懶動了下眸，隨意瞥了一眼，微微凝住。
然後搶過手機翻完了一整片，忍不住嗤笑了聲。
“什麼跟什麼。”
升旗的時候，
國旗臺下還是一陣亂動。
周呈忍着難堪在臺上唸完了檢討，然後下臺跑了。
當然也沒人看他，他們現在只想關注的是，
一中傳的厲害的事實。
——學神爲愛念檢討。
“你檢討呢？”楚緒看染白兩手空空，問了一句。
少年身形修長，氣質很冷，擡手指了下自己，淡聲道：“在這。”
“你很囂張啊，學神。”楚緒笑了。
楚緒念檢討不是一次兩次了，幾乎把國旗臺當成了家，其他人也見怪不怪，只是當那個人上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眼睛都落在了上面。
學生處主任神情很複雜。
他們這個學神，和他印象中的好學生不太一樣。
絕對是被楚緒給帶壞了！
六月夏季，驕陽當空，明媚又燦爛。
少年站的很直，在國旗臺上，居高臨下，挺拔的宛若冬日松竹，正是風華正茂，一身少年氣。
說檢討的模樣甚至會給人一種他正在演講的錯覺，聲音透過了麥克風落在每一個人耳邊，凌冽又好聽，語氣冰冷漠然，攝人的很。
“學神這是在念檢討嗎……”
“不知道爲什麼，就，挺囂張。”
光很刺眼，
在那個夏天，
有數不盡的卷子和聒噪的蟬鳴聲，青春的面孔那麼多，可能在畢業之後，他們會忘記很多人，很多事，但是那天微風正好，那兩個人上臺念檢討的模樣，平靜又囂張，是很多年之後都難以忘懷的畫面。
以至於後來，
但凡是提起楚緒，總會有另一個人的名字。
因爲誰都知道，
那兩個人在高中的時候有多好。
在忙碌的複習之後，期末考試也隨之來臨。
這一次他們肯定不是在同一個考場，即使再想傳答案也不可能。
染白只能在考前儘量給楚緒押題。
楚緒其實對考試這件事情不太傷心，也不是很在乎成績的事情。
但是看着染白這麼給他押題，
而且他家學神是全校第一，他再考個倒數第一，似乎也真的是太給人丟面子了。
所以楚緒也只能咬着牙盯着那些自己以前從來不會去看的知識點，雖然苦大仇深，但是爲了他家學神，也樂在其中。
畢竟還有學習福利在。
絕大多數人對於期末考試大概都是抱着再拼一把的希望，但是也有人真的自暴自棄，鄭博業就屬於這種，但是在這考試之前，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楚緒不逃課不睡覺了，甚至還在學習！
反正鄭博業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就特別驚悚。
他好佩服學神。
期末考試那天，
楚緒對染白的成績挺上心，在進考場之前還塞給了少年一塊糖，笑的吊兒郎當：“加油啊，考得好給你獎勵。”
“你在哄小孩嗎。”少年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心的糖，是草莓味的，他清冷反問。
楚緒啊了一聲，“你說是就是唄。”
染白眯了下眸，身上的校服乾淨挺拔，忽然拽着校霸往旁邊的器材室，利落的鎖門。
器材室中空蕩蕩的。
楚緒猝不及防，還有些發愣。
“還有五分鐘，可以做點別的。”少年側臉清冽，語氣又低又啞，意味不明，冷清的菸草香縈繞着。
“都要考試了學神，你怎麼還有心思的。”楚緒忍不住笑，丹鳳眼狹長漂亮。
“鼓勵的話，這樣比較有用。”
…
兩個人分開去考場的時候，是踩着時間點到的。
髮捲子答題的時候，
兩個人在不同的考場。
光打下來。
人間正值年少。
第一節考的是語文，
楚緒第一次這麼認真的把卷子一筆一劃的寫完，他看到很多題的時候都會有一種熟悉的印象，是染白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給他講過的題，他最先想起來的，居然是那個人在燈光下的側臉以及聲音。
楚緒輕笑着寫下答案，不管是會的還是不會的，都儘可能的寫滿，即使是蒙也一個空沒差，最後翻到作文的時候，楚緒發現染白居然押對了作文題型。
雖然不是同一個題目，但是完全可以套進去。
在這前一天晚上，染白才強迫着楚緒背了一個作文模板。
嘖。
押題小能手啊。
楚緒憑藉着記憶寫夠了八百字，作文一寫完，他就直接交了卷。
他答的時候全憑記憶，再檢查也不知道對錯。
監考老師看向楚緒的目光復雜。
有生之年。
他看到了楚緒答卷。
即使都是蒙的，他也感覺很欣慰。
老師翻了翻卷子，驚喜的看到作文居然寫滿了，字還挺好看，整體一看也沒什麼問題。
“！”他的手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