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給璟白傳答案。
他還說璟白改的全是錯的。
他還說……他的答案要是錯了，就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鄭博業生無可戀，宛若一條死魚般躺屍。
終究是錯付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
平常那麼高冷低調的一個人，居然是學神！
而且學神還那麼大愛無私，極具奉獻精神，友愛精神，互助精神，盡足了同學情意的——
把正確答案給了他！
他和滿分失之交臂。
鄭博業心中彷彿在滴血，痛不欲生。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老天爲什麼要這麼對他。
鄭博業恨不得現在時光倒流，回到考試的那一天，然後直接抱上學神大腿，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年級第二了！！
其他人雖然震驚，但到底沒有心如刀割。
只是一直盯着染白。
在他們心中對少年的印象一直是高冷話少，很低調，幾乎其他信息都不知道我，也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以前學校怎麼用，學習進度怎麼樣這種類似的話，就算是別人問也只是一兩句終結。
結果——
人家居然是學神。
這麼低調，該說不愧是學神標杆嗎。
被全教室的人同一種非常震驚的目光盯着確實是件很詭異很尷尬的事情，但是染白早已習以爲常，並不在意。
少年眉目冷漠，即使聽到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也依舊平靜，薄脣抿成冷淡的弧度，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又像是沒上心。
班級中除了當事人，大抵只剩下那麼一個人絲毫也不震驚了。
楚緒長腿交疊，撐着桌下的欄杆，有些寡冷散漫的垂眸，明目張膽的玩着手機，一丁點表情也沒有，也沒關注這件事情。
成績他聽到了。
楚緒並不意外，也毫無觸動。
他聽過楚修茂跟他念唸叨叨可以說上一天少年的優秀事蹟，也見過夜半時候，家裏書房的門半遮半掩，那人在裏面查資料查到凌晨四點。
不過……
成績出來了，位置就該換了吧。
這是楚緒難得記得那麼清楚的事情。
他平靜的想，
也好。
趙乾咳嗽了兩聲，心中越發覺得他一定要好好開導開導璟白，大多人的冷漠防線都是因爲童年陰影，家庭原因，更何況從轉學到現在，趙乾就沒有見過璟白家長管過他。
他一定不能放人不管。
“璟白，你考了這麼好的成績，沒有什麼想說的嗎，或者有什麼學習方法傳授一下。”趙乾充滿暗示的道鼓了鼓掌。
教室中其他人也跟着鼓起了掌。
誰知道少年無波無瀾，問了一句：“很難嗎。”
嗓音清冽又沉穩。
“……”
班裏人心裏直接好傢伙。
學神都這麼拽的嗎。
“加油。”大概是覺得三個字有點少，於是在停頓了片刻之後，染白又補上了兩個字。
只是語氣聽起來太漠然，所以纔會顯得又冷又拽。
“……哈哈哈哈哈哈哈。”趙乾臉上維持着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再次鼓了鼓掌：“希望每個同學以後都能向璟白同學學習，爭取靠出最好的成績。”
說完之後，趙乾接着笑容滿面的說其他人。
“前十我們班佔了四個，這一次很多人都發揮的很不錯哈。”趙乾說話的時候多看了幾眼染白旁邊的楚緒，微笑道：“尤其是有個人發揮超常了呢，當然這個人是誰你們自己先悟吧。”
“年級第三，周呈，總分703。”趙乾樂呵呵的道：“這下我們班可是賺大了，學校一下子就給送來了兩個寶藏。”
周呈本來應該開心的，可是他現在一點想笑的慾望都沒有，尤其是察覺到別人看向他的目光，他剛剛還在和同桌說着成績的事情，即使對方什麼也沒說，周呈也覺得他們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
怎麼會這樣！
周呈攥緊了手，眼神流露出片刻的陰沉。
哪裏都有璟白，憑什麼。
憑什麼次次都是璟白。
周呈咬着牙，一句話也沒說。
“這對我們班來說確實是一件大喜事，所以，這週末打算給你們一個驚喜。”趙乾道：“因爲這一整週工作都比較忙，所以只能安排在週末了，你們期待就好。”
在成功勾起好奇心之後，趙乾卻又不說這個話題了，頓了頓之後，看向楚緒：“不過，這次啊，有個同學，他確實是讓我非常非常非常的意外。”
趙乾的表情很鄭重，連用了三個非常來表示他的嚴肅。
但某人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還一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
趙乾咬了咬後槽牙，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他這次的英語考試，考了148分，和璟白全年級並列單科第一。”
“誰啊？！”鄭博業永遠坐在喫瓜的第一線上，基本上剛剛說過的人都不可能了，但是他也不覺得班裏還有哪個人英語能牛逼到這種程度啊。
忽然間。
鄭博業腦袋卡殼了下。
忽然想起什麼某種驚悚的可能性。
他的神情逐漸變得驚恐。
“楚緒同學。”趙乾十分和善的看向了那在最後一排慵懶散漫玩着手機的少年，溫和可親的道：“你要發表一下獲獎感言嗎。”
在趙乾說出那兩個字之後，全班又又又一次陷入了死寂之中，沒有人說話。
楚緒英語考第一？！
笑死了，這消息就跟世界下起了人民幣的大雨沒有任何區別。
怎麼可能！
但事實證明，
這種可能真的存在。
“……”
忽然被點名，迎接着全班同學的注目禮，楚緒緩緩擡起頭來，他先是側了下眸，看了一眼身側的少年，然後面不改色的將手機滅屏，笑的有些吊兒郎當，面對所有人的目光也毫不怯場，漫不經心的很：“我挺榮幸啊。”
他那句話說的很淡，有些輕佻散漫的意味，尤其是最後一個若有若無的啊，尾音輕飄飄的，完全沒有走心。
趙乾表情像是帶了一張痛苦面具。
鬼知道他從閱卷老師口中得知楚緒英語148的心情。
他們班。
一向、交空卷、不及格、睡覺的緒哥。
英語全年級第一。
這也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全班都很死寂。
視線詭異的停留在那對同桌身上，眼神中彷彿在吶喊着我好像撞破了什麼不得了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