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爺知道你口是心非。”
染白：“……”
“你病得不輕。”
“放心，再重也比你後死。”江予言冷淡又懶散的說，頓了頓之後又催促：“快點走，黑死了。”
染白語氣冷的像是迎面射來一陣桃花冰雨：“你倒是走啊。”
偏生那桀驁不馴的少年卻像是什麼也沒有察覺到似的，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我還沒有半路丟人的習慣。”
兩個人一路吵吵鬧鬧，你懟我一句我懟你一句，就差直接動手打了起來。
染白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話都集中懟江予言身上了。
這少年真有病。
離開了黑漆漆的商場，江予言從來沒有這麼感覺過天空上的羣星明月以及夜晚的霓虹燈那麼順眼過。
少年漆黑如墨的眼底宛若揉碎了星光般，漾開冰冰涼涼的細碎的光，鋒利又漂亮。
直到耳邊冰冷冷的聲音響起：“你還拽我做什麼？”
江予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到現在還在扯着染白的衣袖，一路來都是這樣。
他瞬間收回了手，垂在身側，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一句：“爺手機呢？”
染白認真答：“扔商場了。”
“……”江予言靜了幾秒，居高臨下的垂着眸，看着染白，“嗯？”
染白懶得再重複一遍。
江予言已經從少女的態度中確認了答案。
他舌尖狠狠抵着上顎，一聲冷笑，語氣帶出來點戾：“我真想搞死你。”
染白嗓音很淡：“來，你搞。”
少年不爲所動，他發現他還真下不去手！
有病！！
算了，
不和一個心臟病患者計較。
他說：“送我回家。”
“憑什麼？”
“憑你把我手機扔了，我身上沒錢。”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有本事你睡大街。”
“……我發現我絕對是欠了八輩子的債，才遇到你。”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
兩個人吵到了最後，最終還是江予言藉着染白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等着人來接他。
等江予言打完電話，染白拿回來，走了。
臨走前想起了什麼，染白眸也不擡的道：
“祝我們一下，再也不見。”
江予言幽幽道：“想多了，你欠爺的錢還沒還。”
兩人最終分道揚鑣。
等江予言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他剛剛進去，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老人。
不動神色。
“爺爺，你怎麼來了。”
老人莫約七八十歲的模樣，一身莊嚴貴氣，是世家薰陶出來的，重重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我要是不過來，怎麼知道你每天都在外面折騰到幾點纔回家啊？”
江予言：“……”
少年應聲，身形年輕頎長，側顏神明般俊美冷酷，又偏生染着惡魔的氣息，一邊點着頭一邊往裏走，“嗯，是，爺爺你說得對。”
“等過幾天跟我一起去參加一個宴會。”
江予言不作聲。
“是個十八歲生日宴，必須參加。”
江予言徑直往前走。
“人家是鞠家的大小姐，又不經常露面，這一次宴會如此隆重，我們又和鞠家有幾分交情在，這面子你不給也得給。”
江予言步伐沒停，開了口，明顯的沒放在心上，冷淡又漫然：“這交情都追溯到幾輩人前了？可有可無。”
江爺爺臉色一沉，氣的吹鬍子瞪眼：“我不管！鞠白這生日宴你必須來，人家和你一樣十八歲，說不定還能有共同話題。”
鞠白。
江予言捕捉到了這個名字，步伐一時間停頓了下來，側過眸來，看向爺爺。
江爺爺瞪着少年，威脅道：“我就問你去不去！”
稍微靜了兩秒，那冷酷矜貴的少年意味不明的勾脣，長睫下一雙凌狹眼眸宛若宇宙盡頭的深淵般危險，慢條斯理：“我去。”
“……你這是罵人還是你去？”
少年嗓音清透悅耳，透着獨有的磁性質感，悠揚落在耳畔：“您老放心，屆時一定奉陪。”
江爺爺狐疑的打量了一眼少年，摸不清江予言怎麼突然之間改變了態度。
他這個孫子的作風他是很瞭解的，最厭煩的就是這樣繁瑣麻煩的宴會，這次怎麼答應的這麼幹脆利落？
難道是良心發現？
而江予言顯然不清楚爺爺心底又在暗戳戳的想着什麼，回了自己的方向，慵懶隨性的靠在旁邊的座椅上，修長分明的手指搭在扶手上，輕輕敲了敲。
椅子轉了一圈，他散漫又囂張的將雙腿擡起，置在桌面上，顏色白皙凌冽的腳踝交疊，是冷然又邪異的矜貴感。
生日啊。
他若有所思的兩秒。
最後翻出來一個手機，給人撥通了電話。
“大晚上的，江予言你又幹什麼？”對面含含糊糊的響起了一道男音，還打了一個哈欠。
江予言並不在意，只是眯着瀲灩的眸子，漠聲問道：“你說，想要嚇一個女孩子，送什麼禮物比較好？”
對面：？？？
趙昭的瞌睡蟲一瞬間就沒了，趕緊從牀上爬了起來，茫然的撓了撓頭，“你說什麼？”他不可置信：“嚇……女孩子？送禮物？？”
江予言很平靜很低沉的嗯一聲。
趙昭：“……”
謝謝，有被震撼到。
“女生……簡單啊，你送她蟲子，老鼠，或者蛇，肯定能嚇到人。”
江少不滿意，冷而不悅的嫌棄道：“太噁心，不行。”
趙昭：“……”
難得江予言主動向他問問題，他當然要給個面子，絞盡腦汁的想了想之後，樂道：“那你給她送個外面很精美的盒子，實際上一打開裏面就會直接彈出來……”
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江大少爺無情的否定：“萬一真把人嚇到怎麼辦，不行。”
趙昭：“……”
在這之後，
他又使勁給這位矜貴的江少想出了無數個折騰人的鬼主意，結果不管怎麼樣，都被一一否定。
趙昭幾乎要崩潰了，痛苦的抓了抓頭髮，“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江予言你到底想要什麼啊？！不就是嚇個人嗎，至於這麼思前想後的嗎！”
少年冷着臉，渾身都縈繞着寒氣。
完全忽略了趙昭的話，在若有所思想了很久之後，忽然道：“你說爺要是給她送一場煙花怎麼樣？”
趙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