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醫走遠了。
燕暨坐在牀腳不動。
過了一會,他緩緩長出一口氣,拿起桌上的玉盒,掀開蓋子是清涼的藥香,他塗了一點在指尖:“子寧。”
她縮在牀裏,只露出一雙眼睛,睫毛急顫,眼裏是驚羞的波光。
被子下面一雙細白的小腿無處可藏,腳踝細的能一把握住,輕易折斷。
她爲他痛,爲他流血,現在還不得不躺在他的牀上。
被他欺負得好可憐。
燕暨喉嚨一癢,勉強壓下熱意,低聲道:“上藥。”
子寧有多痛,心裏就有多羞。
她渾身上下冒着熱氣,疑心自己的體溫能將軟薄的絲被燙破。
燕暨抓住她的腳踝,輕輕拉了一下。
他掌心溫暖,扣住她的腳踝時,卻像無法掙脫的鎖鏈。
他揭開被子,將她彎曲的腿拉直。
子寧伸了一下腿,羞澀的地一扭。
燕暨深深呼吸:“忍一忍。”
子寧繃直腰肢,喘不過氣,屈了一下腿,她踩住他榻上鋪開的黑色衣襬。
她咬住自己的嘴脣,卻恨不得咬得是他手腕上的皮肉……
她望向一邊,陽光透過窗紙照進來,曖昧不明,瓶中花枝的影子映在地上,錯落昏暗。
景州別院。
當年他買下她,她第一晚就住在這裏。她以爲他會立刻要她,然而隔了一年,他才碰了自己,還弄得到處是血,匆匆半途而廢.........
完全不是她想象中萬般手段的風流郎君,而是一竅不通的……
她也終於知道,爲什麼姐姐們說,太大了反而不好,容易受傷。
雖然他及時停了,但仍然傷到了。
子寧知曉那麼多法子,終究是紙上談兵,沒經歷過就是不會。
靠在馬車角落,地方不是不行。
只是不適合兩個青澀的人.........
她心裏突然懊惱喪氣,怪自己太過魯莽。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得到他............
燕暨突然擡頭看了她一眼。
子寧僵住不動,臉色緋紅。
他深深吸氣,取過洗淨的溼布,紅着臉和她道歉:“抱歉。”
子寧無聲地矇住自己的臉。
之後子寧養傷。
她有了自己的房間,不能睡在他腳踏上,也不敢肖想分享他的牀,甚至不能跟着他走動,連烏鞘劍都沒有摸一摸。
只有他來給她上藥的時候能見到。
然而他上藥也是沉默着,不曾對她再做什麼。
子寧覺得離燕暨更遠了。
是她走錯了這一步棋嗎?跨過這條線之後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
只有他仍舊不屬於她。
作爲一個爬牀成功沒有惹怒燕暨的婢女,子寧也沒有被淺碧懲罰,反而得到了優待。淺碧對她的態度大不一樣,客氣恭敬,以禮相待,不讓她做一點事。
然而她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不瞭解對相思樓的調查,也不能想出自己會怎麼樣。
她身份有了改變,她變成了牀上獻出身體的玩物,而不再是抱劍的侍女。
籠中的雀鳥什麼也不用關心,只需要爲主子歌唱。
她沒有用了。
從白天到夜晚,她望着窗外。
她有手有腳,卻沒有一處派的上用場,只有當有人來看她一眼時,她纔算是偶爾地活過來。
只忍了兩天,第三天她捨棄那些新送來的華服首飾,換上了從前做婢女的衣裳。
清晨,她出現在燕暨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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