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暨看了一下身份牌:“王李氏,五十八歲。”
有一個兒子,現在和兒媳婦擺在她身邊,女兒嫁到了村外,倖存。
面目融化腐爛的一家人顯然都沒有輕功。
王李氏的女兒是遠嫁,趕過去需要時間,二人先見過三個倖存者。
三個倖存者在最近的小鎮上,由武林盟的人關照着。
一個年輕秀才,一個是送菜到城裏的老農,還有一個少女,長年在一員外家做丫鬟。
秀才痛得眼裏猩紅:“爲我爹孃報仇啊!大俠,我跟你們去抓兇手,我要親手砍了他,啊!”
老農嚇得不敢閤眼,一驚一乍:“無常鬼勾魂,地府要人下去做苦力了,小心!多虧我命大八字好,我那可憐的婆娘……”
那少女卻不似他們那般癲狂:“我這些年攢的月例銀子還在我娘抽屜裏,我不敢回去拿,你們能幫我拿回來……不,我跟你們一起去拿。”
她懷疑地看了看他們兩個,顯然是怕他們見財起意偷偷眛下。
子寧心想:遇到這麼大的事她還能想着積蓄,一定是個能成大事的。
他們約好一個時辰後出發去拿。
燕暨從武林盟拿了藥,他要了一間房,隨後叫了子寧過來:“藥不是上乘,你先暫且一用。等到人都來了,再換好的。”
子寧不自在地點點頭。
燕暨退出去,抱劍靠在門上守着,並沒有窺視的打算。
子寧看到門上窗格隱約透出他的背影,心裏安定下來。
她窸窸窣窣地脫下褲子,最裏面的褻褲脫掉時很痛,蹭掉皮磨出了血,凝固的血和布料粘在一起,撕下來的時候扯掉了傷口上的痂,血又重新滲了出來。
她痛得輕呼一聲。
燕暨耳朵動了一下。
子寧坐在牀上,兩條腿細白筆直,大腿上有一點恰到好處的軟肉。
客房很小,進門就是牀。她坐在牀上,擡頭就能看到他靠在門上的背影,透過門上半截的窗紙映進來。
這樣的姿勢坐着,豈不是正好對着房門口?
傷口在腿根,褻褲褲腿長,要上藥必須全脫掉。
她是光着的。
她立刻用被子蓋在膝蓋上。
如果是別人,子寧會覺得自己喫虧,可是他對她沒有任何想法,她現在這個姿勢,就太過不雅,甚至有點侮辱人了。
她非常羞愧,心裏覺得對不起他。
她就一邊用手拉着被子擋着,一邊用溼毛巾擦拭乾涸的血跡。
她忍着疼儘快擦,手一直在發抖。
腿根火辣辣的疼,那藥摸了上去又涼涼的,想必是有效果的。
她擡頭看了一眼門,他還在門口,好像動了一下。
她害怕他突然推門進來看到。
她屈起膝蓋,屏住呼吸。
“子寧。”
他突然說話了。
燕暨聽她呼吸粗重,隔着門蹙眉:“藥不好嗎?這樣疼。”
子寧轟然臉紅了。
耳力竟然這麼好。
那她上藥什麼的,他都可以想象出來?
羞死人了!
子寧努力平復,仍然忍不住顫抖,她輕聲回道:“再等一下。”
她藥還沒擦完呢,別叫她了。
燕暨耳朵莫名有些癢,他吞嚥了兩下,神色發僵。
聽着她疼的發抖,他竟然……想讓她再疼一些。
他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子寧。”有意引她說話。
子寧正漲紅着臉手忙腳亂敷藥纏紗布,一邊迴應着:“快好了,先別進來。”
…….....
燕暨低下頭。
他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