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擦肩而過
現在的她,考入了r市警察局,成了檔案室一名新警察。
她自己租了一套小公寓,下了班,看看電視,養幾盆花,安靜的喝茶,每天給媽媽打個電話報一聲平安,日子過得異常平靜。
沒有再去劉佳雄姨婆那裏,她也不想給人添麻煩。
劉佳雄得知她離開景城後,打電話給她,她當時只是淡淡的告訴他:“韓大哥,我們是一生的朋友,你多保重,我無論在哪裏,都會從心裏爲你祝福”
拒絕了劉佳雄的相送,張曉一個人坐火車去了r市。
一直這樣過了兩個月,考入警局,培訓上崗。
週一。
展隊辦公室。
“小張,局裏有個活動,每年新考入的同事都要參加爲期一月的培訓,地點在景城公安局的一個訓練基地。你準備準備,和其他分局新人一起去景城培訓吧我好像記得你家是景城的,也該回去看看了”
張曉完全呆住,來了這裏兩個月,她不曾回去過,沒想到現在竟然要去景城培訓。她一時微怔,展隊又道:“怎麼不想回去”
張曉趕忙搖頭。“不是”
“那就快去準備一下吧,今天下午的公共汽車,專車送你們過去”
就這樣,張曉跟新考入的幾十人一起回到了景城。
下了高速,張曉看着車窗外的這個城市,萬家燈火在閃爍,這個高速路,陌生而熟悉,曾和誰一起走過
她在心裏輕嘆一聲,收回目光,過往刻骨銘心的故事,淡化成一場飄渺的夢,生活,越是簡單,越幸福
車子直接開到了警局的招待所,張曉看看時間是晚上的八點半,她該回去看媽媽了
下了車子,先確立了自己的住處,更另外一個年輕女孩同一間宿舍,放下行李,張曉只提了一個小包,回家了,並沒有急着打車,而是安靜的走在大街上。
而此時,迎面一輛豪華房車試過,車子裏,高大的身影渾身散發着冷漠的氣息,冷酷的峻顏如同希臘神話裏俊美的天神一般,深刻的五官,剛毅的線條,濃1;148471591054062黑的眉宇之下一雙深不見底的黝黑眼眸,泛着冰冷和銳利的光芒,緊抿的薄脣昭示着身體的主人那嚴肅冷酷的一面。
他正在後排打着電話,轉角的時候,他的眼角不由得一瞥,看見了一個纖弱的身影,白色的t恤,深色的緊身牛仔褲,那麼熟悉,胸口頓時室息般的疼,手裏的電話已經滑了下來,他想讓司機立刻調頭,然而那條路都是單行道。
等他們得車子從那一頭繞回來時,路上已經不見了那抹身影。
陸風下車,邁開大步,四下打量,佳人早已不見,他不由得慘然而笑,
怎麼會是她怎麼可能是她
他知道她在r市,知道她一直沒有回來過。
知道她考入了警局,成了一名檔案室管理檔案的警察,知道她過得很安靜,知道她沒有跟劉佳雄聯繫,知道她的世界,再也不需要他
也許是太想念了。也許是太放不下,也許她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入了腦海裏,刻入了骨髓裏,再也無法抽離。
張曉上了計程車,車子朝家裏開去。
一路上,她看着熱鬧的街景,還是那樣繁華的景城,還是那樣熱鬧的人羣,一切都沒有變
打開家門的一剎那,明萍呆怔住。
“曉曉”
“媽媽”張曉安靜的笑着,上前,抱住媽媽“我回來了媽媽”
“好孩子,我的孩子”母女二人抱頭相擁。
張曉淡淡的笑着,她想,無論多麼重的傷,都會結痂,時間是最好的金創藥。
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歸來,只是爲了工作,不爲任何人。
和母親快樂的長談,又彷彿回到很久很久前的少女時代,母女二人會一聊到天亮。
陸風回去時,母親來了。
張曉走後的這兩個月,他有按照張曉的要求去看母親,但是總感覺母子間蒙塵太多,有了隔閡,再也親不起來。
但是,宋佳也變得安靜了,幾乎不怎麼說話。偶爾去看看何蕊,回來時,直嘆氣。
何蕊生病的日子,陸風一天都沒去過。
看到母親來了自己的別墅,陸風只是淡淡的打了聲招呼:“媽什麼時候來的”
宋佳看看兒子,愧疚染上了她已經變得風老的臉,尤其是看到這些日子他這樣疲憊,這樣失魂落魄,這樣瘋狂陷入工作,似乎再也沒有快樂後,宋佳整個人也變得風老了許多。
“你很累嗎”宋佳問。
“不累”回答的很快,但是語氣是有氣無力的,坐在沙發上,陸風對這兩個月來第一次登門到訪的母親有着疑惑。“您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不是我很好,我今天有點忙,所以沒去看你。”陸風道。
“陸風,你是不是還在怪媽媽”宋佳忍了半天,終於還是開口了。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陸風一時沒有回答。
宋佳看着陸風此刻壓抑住痛苦的臉色,心頭有着愧疚。
而陸風也不知道怎麼跟母親相處,不想見,可是一想到她畢竟是自己的母親,一切就變得更無力了。
但又想到自己所做的,傷了張曉的不是母親,是自己,因爲之前那麼難那麼難都過來了,張曉都會站在他一邊,愛着他,是自己讓張曉不相信,所以她纔會那麼生氣。
而自己,經歷了那麼多後,也只能將心頭那份對張曉的愧疚深深地壓制下來,只要她過得好,他會安靜的守候她,不打擾她,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爲她做的。
心頭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枯死,那是一種名爲愛情的藤蔓,纏繞到了骨血之中,滲透盡了靈魂裏,每天都像一顆暗刺一樣,一觸及就痛的無以復加。
他想,這就是報應,讓他一輩子痛,報復他不知道珍惜。
“陸風,張曉她”宋佳又要開口,可是陸風已經冷漠的擺擺手制止了母親的話。
宋佳欲言又止。
一時間,安靜下來。
宋佳想了下,還是開口了。“陸風,媽媽知道媽媽現在意識到錯了已經晚了”
“媽,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陸風漠然的嗓音冷沉的沒有感情,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夜色,忽然側目看向身旁的宋佳,黑眸裏凝聚了悲哀,終究化爲一句:“她不要我了,從此天涯陌路”
宋佳微微的錯愕着,一擡頭,卻赫然發現陸風紅着眼眶,似乎正極力的壓制的無法壓抑的悲慟感情。
“媽我累了,我先上樓去了”陸風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匆忙的站了起來,快速的對母親快口,要上樓去。
她的兒子落淚了
宋佳處在震驚裏,這個兒子,從小就少年老成,從小就剛強冷硬,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脆弱得模樣,他一直是個強者,自信,堅強,在商場有着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智慧,卻被感情給打敗了
問世間情爲何物
宋佳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因爲情而糾結了一輩子,因爲那個不愛自己的人而糾結了一輩子,錯了一輩子,終釀成不可挽回的錯。
兒子剛纔是想哭啊
宋佳不敢相信的看着上樓的陸風,他竟然因爲張曉的離開如此悲傷,他那麼愛着張曉嗎
而她,又該爲兒子做點什麼呢
宋佳凝望着兒子上樓的背影,突然就怔忪起來,錯了,真的都錯了,錯得如此離譜,錯得這麼讓人難以相信
離開了陸風的別墅。
司機載着宋佳要回去,她突然開口道:“去張家吧”
“夫人”
“去吧”宋佳打定了主意。
當張曉跟母親兩人蜷縮在沙發上談論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時,門鈴聲響了。
明萍疑惑:“誰會來呢我去看看”
張曉看了眼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深夜到訪的人會是誰呢
當門打開,明萍看到宋佳,微微的訝異後,冷着一張臉,“你來做什麼”
“我.......”宋佳欲言又止,思量着,終於開口:“我想見見張曉”
“她不在”明萍直接要關門。
宋佳把手飛快的擋在門口,欲要關上的門,擠了她的手,她沒有喊痛。“我有話想說,張曉不在,我跟你說也行”
“我對你,無話可說”明萍冷聲。
“馨兒,無論怎樣,我們曾經都是好朋友吧即使多年未見,即使我們彼此誤會過,但我們終究是曾經的好姐妹吧”宋佳低聲開口,言辭充滿了懇求。“讓我進去,我們談談好嗎”
明萍搖頭。“我們之間,早就在二十五年前我知道真相那一刻就結束了,呃不,從二十六年前,從你做那件事的時候,我們就結束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妹”
“馨兒”
“媽媽,誰來了這麼晚了”張曉的聲音從裏面傳來,人也很快走到了前面門口。
當看到宋佳站在門口時,整個人呆怔住,錯愕了一下,半晌,微微頷首,平靜地打了聲招呼:“您有事”
“張曉,你在家”宋佳的臉上閃過驚喜。“我有事找你,我來找你的”
“找我”張曉不解。
宋佳深深地點點頭。“我可以進去跟你說嗎”
張曉看了眼媽媽,明萍沒有表示,張曉想了下,點頭:“媽媽,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