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所謂真相
陸風也望着他,有些疑惑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那麼的複雜,終究他什麼都沒說。
但張風卻遞給他一個小本子,那是個年代久遠的筆記本,紅色的塑料封面。
陸風微微一愣,接過去,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大家都爲之一愣,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張風,而他,只是回頭對明萍嘟噥了一個不甚清晰的字:“回”
明萍立刻點頭。“清泉,我這就推你走”
宋佳睡着了,面容平靜,沒看出痛苦來
陸風低頭打開那個看起來年代似乎有些久遠的本本,心裏疑惑着,打開第一頁,那風勁有力的字體,那麼的熟悉
陸風呆愣着,這是爸爸的字體
那麼的熟悉,他一時激動了情懷,有些激動的急促翻着。第一頁,是一首情詩。
那是一首倉央嘉措的詩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爲乞福只爲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日壘起瑪尼堆不爲修德只爲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爲參悟只爲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1;148471591054062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爲覲見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爲修來生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瞬,我飛昇成仙,不爲長生,只爲佑你平安喜樂
...........
陸風呆愣着,這是爸爸寫的,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情詩。而隨後打開後面,也都是爸爸寫的他的情詩,第二頁,是另外一首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第三頁是那首見與不見。
陸風不解,又翻找着,全部都是那種愛而不得,愛了卻不能愛,不是錯過就是不能愛的苦悶,表達的都是這樣的一種情感,他呆怔着,擡頭看着張風被明萍推着出去,他疾步追了上去。“等等”
走廊裏,輪椅停下來。氣氛有些安靜的詭異
陸風走到他們身邊,站在張風的面前,低頭看着他,問:“這是我爸爸的字”
張風點點頭,視線有些悠遠,像是在追憶着什麼,那麼專注且飄渺。
“我爸爸寫的東西爲什麼在你這裏”陸風又追問。
他再急速的翻找着後面,希望看到更多的字,那是爸爸的字,家裏很少,很少,他印象裏,爸爸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幾乎從來不跟他說什麼,尋常百姓家裏那種快樂的天倫之樂,幾乎沒有他都不知道爸爸會寫出這樣的情詩來,而且在張風這裏。
張風沒有說話,不解釋。
陸風又翻找着,當他看到最後一頁時,他看到幾個風勁的大字,贈清泉兄,從此再也不相見
他一下子呆了“爲什麼爲什麼我爸爸會寫這樣的詩給你”
明萍的面容一滯,張風卻幽幽地嘆息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明萍推着他要走。
張曉和劉佳雄在後面,他們也很好奇,張曉走過來,看到陸風拿着那個本子,看起來不像是現在的東西,有些像幾十年前的老日本,卻顯然是被精心保護好的,所以都沒有破損。
“我爸給了你什麼”張曉走過去問。
陸風望了她一眼,把本子收起來,心裏似乎有了大概的猜想,他的臉色風白,他不願相信,不願意自己的那個猜想是對的
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
陸風轉身回了病房,宋佳醒了,看到陸風,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身體不好,以後就不要亂跑了”陸風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母親。
“簡易,你給我出來”一直等到宋佳醒來,張思雅才站在門口對簡易說道。
簡易怕她打擾了宋佳的休息,不得已,走出去,兩人面對面,簡易低頭看着張思雅。“有什麼事,出去說”
“出去說就出去說”張思雅冷哼一聲,兩人向着走廊盡頭走去。
張曉有些擔心,劉佳雄卻拉住她。“讓他們自己去解決自己的問題吧”
“韓大哥,你回去吧,我去看看我爸爸,然後也回去”
“我等着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好”張曉心頭有着暖暖的熱流劃過,她不能太麻煩劉佳雄了,不能這麼麻煩下去。
但劉佳雄似乎看出了張曉的心思,點頭:“也好那你小心點”
“嗯”
而病房裏,陸風坐在牀邊,心裏亂亂的,但是他已經意識到了,有些東西在漸漸明朗化,聯想之前他找過洛城東,問起這件事的時候,他那麼神色複雜的告訴自己,是他媽媽喜歡上張風,而張風沒有迴應所以才報復的,但是當時他雖然心有懷疑,卻沒辦法問那麼清楚。
印象裏,爸媽的感情一直不好,過得相敬如賓,太客氣了。就像是假的一樣,那麼的可疑。
說媽媽愛着別人他有些不信了,到底是媽媽愛着別人還是爸爸愛着別人呢
而在這一刻,陸風細細想了許多。什麼東西從心裏破土而出,像是明白過來,眼底鎖着不知明的深意。
宋佳睜着眼睛望向天花板,心電圖監護儀裏傳來平靜的訊息,她的心臟此刻很平靜。
陸風低着頭,眼底的掙扎那麼明顯,終於,他開口了。“媽,我爸爸不愛你是不是”
宋佳明顯的掙扎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陸風。
“而你,也從來沒有愛過張風”陸風又低低的說了句:“我爸爸不愛你,所以你受不了這個,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愛我爸爸的,而且是深愛,愛得很受傷,很無奈,愛到了歧途。”
宋佳眼底的糾纏卻是那麼明顯。甚至連自己都不清楚,此刻她的心究竟是嫉妒還是什麼。所以她纔會像瘋了一樣,那樣去報仇。
“我愛你爸爸,從來都只是愛他一個人,陸翼天,他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他是你的爸爸,此生我唯一愛過的人,而嫁給你慕伯伯,是因爲媽媽實在撐不下去了,失去了你爸爸,媽媽活不下去了,那些年,是你慕伯伯陪在我們身邊,不然我早就撐不下去了”宋佳望着陸風,眼淚突然就冒出來,而她伸手抹去眼淚。
監護儀上的警報聲響了一下。“媽,別說了,等你好了再說吧”
“我沒事”宋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漸漸的,監護儀上的數字又恢復到了正常的位置。“我愛他,可是他從來不曾愛過我”
“爸爸他是不是有問題”思量着,陸風終於沉重的開口。
宋佳沒有說話,視線也跟着黯淡下來。
沉思良久,宋佳道:“無論如何,你爸爸都是因爲張風而死這一點毋庸置疑,我找他報仇,沒有錯”
陸風微微一頓,低下頭去,很是糾結。“到今天這一步,我們都是兩敗俱傷,罷手吧”
宋佳的眉毛一皺。“不可能”
“你還想怎樣讓他立刻死在你面前嗎”
“........”宋佳微微一愣,半晌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下”
陸風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只化爲了一句話。“爸爸愛的壓根就不是個女人是不是他愛的是個男人,他的感情世界無比的糾結和矛盾,他感到痛苦,他無法面對你,無法面對我,更無法面對自己有問題這樣的事情,因爲他根本就是個雙性戀,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所以選擇了自殺而你,遷怒了那個他愛的人,那個人就是張風,是不是”
“出去”宋佳冷聲喊道。
陸風聽到監護儀又在報警了,立刻閉嘴,走了出去。
爲什麼會這樣
外面,風吹過,夏日的風,居然有些冷。
張思雅和簡易在走廊的盡頭吵了起來。
面對眼前這個頎長的身影,高雅的西裝,看起來那麼有味道,他骨子裏的邪肆比陸風又過之而無不及,張思雅當初就是被他這種氣質吸引了,所以當他一出現,她整個人就沉淪了。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對自己
“簡易,爲什麼要騙我”
“這事要問你爸爸了誰讓他得罪這麼多人,而我,恰恰是被他得罪的那一個”簡易有着悠揚的嗓音,淺薄的笑容,不屑的看着張思雅。“是你自己太放浪,是你太禁不起誘惑,如果還是張曉,這一切的悲劇,只怕不會有張曉比你強,她寧可自殘,也不會跟我上牀,而你呢你太沒自制力了所以你活該是被傷害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