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店滿載而歸,??五條悟雙手都拎着一袋書,右手是滿滿一袋,左手也是滿滿一袋,??什麼太宰治、芥川龍之介、中島敦、福澤諭吉,包括國外的蘭波、魏爾倫、雨果等等,白晝一個沒放過。
她的眼睛燃燒着堅毅的火焰,??如奮鬥在革命第一線的戰士那般堅毅而熾熱。
於是此刻他們戰果累累。
——大勝利。
白晝手裏也拎着滿滿的……四個袋子,袋子質量很好,就是專門用來放這些沉甸甸的書的,大概是來整套整套買漫畫的人不在少數,對於白晝一下子買這麼多書的人,??店員小哥十分鎮定且手腳麻利地給她裝好了。
“如果龍之介在就好了。”白晝嘆氣,??如果龍之介在,??她會兩本兩本的買,??一本看一本收藏,??畢竟羅門能夠全部吞下,絲毫不會給他們增添負擔。
“是啊。”五條悟此時想要捂臉都沒手有空,他應該攔着一點白晝的,??現在想想,那些異能力者在這邊的平行世界竟全部都無一例外的都是文豪作家,??異能力名字也恰恰好都是文豪的作品名。
原來他們那邊日本文壇如此衰落,??完全是因爲文豪們全部棄筆從武……等等。
“白也老師是……中原中也?”五條悟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六眼竟有一天也會被矇蔽。
中原中也握筆關節處有繭,很正常,??他是mafia的首領,每日每日都要處理大量需他過目的文件,簽字按章,加上常年習武、握槍,??雖然那雙手看着修長漂亮,但際上有着很厚的繭,常年握筆而留下的繭微不足道。
而且比起什麼文壇耀眼的詩人,他不管是言行舉止還是氣質,都是活脫脫的港口mafia作風,殺伐果決,哪有白也老師詩句中哀傷卻又透着溫柔的細膩之感。
說到細膩,中原中也對白晝的確是細緻入微到了可怕的境地。
好傢伙!他五條悟直呼好傢伙!
文豪竟是我大舅!
白晝、中也——白也。
答案,顯而易見。
白也=中原中也。
難怪白也老師的新作,白晝總是第一時間擁有簽名典藏版,爲白也老師就是把她寵上天的中原中也啊。
“嗯,白也老師就是中也哥。”白晝點點頭,“不過爲經歷不,寫出來的詩的內容終究還是不一樣,很有新鮮感。”
雖然中原中也的詩,白晝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裏就拜讀過,但過去這麼久,隱約記得的內容已經不多了,還是中原中也的異能力的名字讓她想起了那首《污濁了的悲傷之上》。
“污濁了的悲傷
無甚期望亦無祈願
污濁了的悲傷
在倦怠中夢見死亡。”
白晝突然念出這一句《污濁了的悲傷之上》的節選,五條悟怔愣了一下,忽的從身邊神情溫柔的她身上看出了幾分寂寥,白晝買書的時候沒有翻開過看,很明顯,他是將這一句節選記得極其深刻。
晃眼間,就像是六眼產了錯覺,五條悟似乎看見了那個年幼的小姑娘獨身一人坐在椅子上,兩隻小腳踩不到地的靜靜垂在椅子外,捧着一本書,有着不似這個年齡應該有的寂寥,『奶』聲『奶』氣地接着長大後的她的聲音小聲念道:
【污濁了的悲傷之上
痛楚且懷了恐懼
污濁了的悲傷之上
無也迎來日暮……】
她會在倦怠中迎接死亡嗎?
“親愛的!我想喫雪糕!”五條悟突然提高聲音
“現在?”白晝擡起頭看五條悟。
“現在!”
“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吧,拿着這些也不方便喫東西了。”
不會的,這個人已經不會走向那條過於孤單的路了,她會在這個世界老去、死亡,埋在青森那座山裏,只因爲她是活着的人,會哭會難過會氣會『迷』茫的人。
喫完了一個雪糕,五條悟平靜了下來,他倒是想要繼續黏在白晝身上,可是雙手都拎着書的白晝哪裏有空揹他抱他,只能讓他自力更生。
於是五條悟選擇從後面貼近白晝,彎着腰把下巴放在她肩上,拎着袋子的雙手像是有氣無力地垂着,亦步亦趨地跟着白晝的步伐往走,壓根沒有要看路的意思。
白晝走了幾步停了下來,拿出五條悟送的髮帶綁起頭髮,還是想要避免自己的頭髮擋住五條悟視線的可能『性』。
等白晝綁好頭髮,重新拎起東西,五條悟繼續保持着彎腰下巴擱在白晝肩上的狀態走,黏人得不行。
走了一段路,快要到咒術高專了,期間一直無視旁人視線的白晝終於開口問道:“不累嗎?”
“背痠……”五條悟說。
“嗯,也是該的。”白晝誠懇地點點頭,“你這是自找苦喫。”
“親愛的~”五條悟鼓起腮幫子,“不挨着你我沒安全感。”
“……”白晝沉默,這的確是事,五條悟大概是被她寵得過頭了,已經不能在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分開走了。
哪有什麼下不爲例,應該是絕不悔改。
“五條先!”遠遠的,悠仁的聲音就活力滿滿地傳了過來。
區分五條悟和他們的五條老師很簡單,就是看頭髮。
長髮的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五條先,短髮的就是他們的五條老師。
“喲~很有活力嘛~”五條悟笑着看跑過來的一年級和二年級,大概是在一起聊着澀谷一戰的感想吧,經理了這一遭,真希原本的長髮此時已然變成了更加利索的短髮,看起來真是和甚爾像極了,不愧都是禪院家的人。
“這是?”悠仁看見白晝,“親愛的?”
反應過來後,悠仁紅着臉揮了揮手:“我的意思是,五條先口中的‘親愛的’!”
白晝莞爾,她放下手裏的袋子,伸手『揉』了『揉』悠仁的頭,“我那邊的悠仁第一次認出我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我明白的。”
這個人的手好溫暖啊。
悠仁感覺到一股彷彿沐浴陽光的暖意隨着面前白髮女子的接觸涌來,溫暖了他全身。
“看樣子,他的成長速度並不如你,但是作爲代價被剝奪的青春,我認爲是不值得的。”白晝察覺到了異常,平靜而包容地視線落在面前的學生身上,“願意和我說說話嗎?不介意的話。”
白晝收回手後,悠仁竟有幾分悵然若失。
“有什麼話都可以和我家親愛的說哦,畢竟在我那邊——”五條悟笑道,“她纔是‘你們’每天掛在口邊的老師哦,也是未來想要就職的目標單位的社長,雖然不是詹妮弗·勞倫斯那種類型的,但也是悠仁的理想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