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言家的家風嚴謹,看言燧就略知一二,但言嫣卻是個異類。
他們的母親生完言嫣還沒出月子,她父親就犧牲。也因此得了產後抑鬱,沒多久鬱鬱而終。
兒媳一去世,整個言家上下都是男孩子。
男孩子哪裏會養女孩子,就只能用普通辦法來壓抑。沒想到越壓孩子越叛逆,最後反而成這副樣子。
“嗯,看得出來有點像。”這話莫之陽說的很牽強。因爲那女孩子一臉的煙燻妝,真的看不出什麼。
知道小陽說的是場面話,言爺爺也沒繼續,就當這件事揭過去。
到晚上,莫之陽正要休息時又被人敲門。還以爲是老色批迴來,趕緊掀開被子去開門。
“喂。”
但門口站的是言嫣。
“喂,聽說你是算命的?”言嫣靠在門框上,身上一抖一抖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嘴裏還叼着一根沒點着,充門面的女士香菸。
莫之陽:“對。”
“陪我玩個筆仙。”言嫣擡起下巴,一副命令式的口吻。
“對不起,我不玩這個。”莫之陽禮貌拒絕,並且打算關門。
結果言嫣不知道從哪裏冒起的邪火,突然一擡腳把要關的門踹開。指着鼻子扯開嗓子罵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你變着法要嫁進豪門,什麼狗屁算命的,我呸!”
“你要是不想陪我玩,我就告訴我哥告訴我爺爺!讓你滾出言家!”
“請便。”莫之陽無所謂的把門關上,任由人在門口吼。
吼聲傳遍整個別墅,但沒有一個人敢出來阻止。
最後把淺眠的言爺爺吵醒,他出來說了幾句言嫣才離開。
從此,莫之陽真的被這個言嫣針對死,喫飯的時候被冷嘲熱諷。和言爺爺下棋的時候被故意搗亂。
對着傭人指桑罵槐,說什麼不是什麼人都能爬進言家的,什麼貨色自己心裏要清楚。
“宿主,你這個小姑她不太好搞啊。”連繫統都看不下去了。
這人到底爲什麼要那麼針對宿主,不就是不陪她玩筆仙嗎?至於嗎?
“無所謂,到時候我會出手。”莫之陽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面對言嫣灌入耳朵裏的侮辱詞彙,充耳不聞。
“你爲了嫁進我言家,真的什麼都能忍啊。”言嫣見那麼多事情他都不爲所動,更生氣了。走過去一腳踹動茶几的腳,把桌子上的茶杯都震得溢出來。
“人不要臉是不是天下無敵了?”
“爲了嫁進個豪門你至於嗎?我哥什麼人你知不知道?你配得上他嗎?什麼貨色啊你。你該不會是騙我哥,說你是他的命中註定吧?笑死我了。”
莫之陽翹着二郎腿,慢慢悠悠的聽着耳邊的鬼叫。
“你是不是沒臉沒皮啊?你說啊你!”被氣得夠嗆的言嫣,擡起巴掌就要甩過去。
小笨蛋很輕鬆的抓住要甩過來的巴掌,輕聲道,“是你哥跪着求我留在言家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胡說!”
言嫣最知道哥哥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來跪着求這個人留在言家,“你TM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笑死我了!你怎麼不說,我哥求着娶你啊。”
“他是求了,但是我沒同意。”莫之陽站起來,輕飄飄看了這暴躁女孩子一眼,轉身離開。
氣得言嫣又是好一通摔杯砸碗。
這幾天爲了躲避這個吵吵鬧鬧的小姑子,莫之陽就喜歡躲到陳家。陳家圖個清靜,陳軼倒是挺好奇的。
知道言嫣回來之後,陳軼一副瞭然的樣子。
雖然躲清閒,但還是要回去的。到晚上還得回去陪言爺爺喫飯,否則言爺爺一個人多孤獨。
莫之陽從陳家的車上下來,慢慢悠悠的點根菸抽完再進言家。
“陽陽!”
聽到聲音,莫之陽猛地擡起頭。言燧還穿着制服,在門口站的挺拔。頭上的帽子沒摘下,手上一大束的向日葵。
“系統,我?”小白蓮還以爲他出現幻覺了。
系統:“老色批迴來啦!”
“陽陽!”言燧快步跑過去,一把抱住還在原地發呆的陽陽。左手扛着人,右手一大束鮮花,“我回來了!我可以說愛你了!”
等被老色批晃得頭暈,莫之陽纔想起來反抗,“你,先放開我啊!”
“不放!”
言燧決定退居幕後,他的身體在那一次受傷後也確實不太行。當然,他更不願意讓陽陽擔心。
“你!”轉了好幾圈,把莫之陽都轉暈才放下。
小白蓮扶着老色批的肩膀,左看右看確定沒缺胳膊少腿才放心下來,“你,你回來了!”語氣哽咽。
“我回來了,我愛你!”
言燧說過,在回來之後他就會說,而且會每天說一遍,把從前的都補回來。
莫之陽聽到這話,眼眶一紅,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哥!”
兩個人溫馨的場面沒有持續多久,因爲言嫣來了。
“哥!”看到哥哥回來,言嫣也是欣喜若狂。她這一次回來,也是因爲聽說哥去執行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任務。
她一怕哥哥出事,二怕爺爺沒人陪,所以纔回來。沒想到回來之後,從傭人的嘴裏聽到家裏多出一個莫之陽。
而且這個莫之陽還很受爺爺和哥的歡迎。
“嫣兒?”言燧看到妹妹也是很詫異,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的,不過還是這樣一身打扮。
“哥!”
言嫣警惕的看向莫之陽,趕緊跑過去把自家哥哥拽過來,“你終於來了,你知不知道他留在言家多久了!”
“他?”順着妹妹指的方向看到陽陽,言燧點頭道,“我知道,是我把他帶進言家的,怎麼了?”
“哥,你?”
“好了,我現在有事跟陽陽說,你先回去。”言燧掙開妹妹的手轉而去牽住陽陽,“走,我有正事跟你說,是青鳥的。”
莫之陽:“青鳥?”
“對。”
言嫣只能眼睜睜看着哥哥和那個算命的兩個人並肩走,氣得不行。一轉頭就看到爺爺,“爺爺你都不管管哥哥的嗎?”
“管什麼?”言爺爺對孫女招招手,示意她過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哦。”
言燧拉着陽陽出去,直接帶人去喫火鍋。
“是不是我沒在,沒人帶你出來喫是不是。”言燧一邊涮鴨腸一邊笑問。
因爲要和陽陽喫飯,老色批學了一手涮鴨腸的好手藝。
“嗯,你說青鳥是什麼事?”莫之陽一口一塊毛肚。
說起這個,言燧趕緊放下筷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遞過去,“這是青鳥給你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出現在我的車上,你看看。”
小白蓮放下快去去接信。信封上寫的大大的只能莫之陽看。而且看信封口還沒被拆封。
“你沒看?”莫之陽一邊問一邊拆。
“沒看。”
莫之陽拆開后里面是一張黑白相片還有一張信紙。
先看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很慈祥的老奶奶還有一位十二歲左右敬禮的男孩子。
“陽陽,背面有字。”言燧提醒。
小白蓮翻過照片,念出來,“莫之陽,我那一次沒殺你,所以也麻煩你幫我辦件事情。我奶奶的墓碑就在裏村的後山上,麻煩你幫我把這張遺像埋到我奶奶的墳裏。”
看來,那個孩子就是青鳥吧。
看完照片再看信。
看完信的小白蓮神色莫名,有傷心有無奈。
“怎麼了?”言燧沒有多問,卻很關心陽陽的情緒。
莫之陽擡頭看了眼言燧,把涌出的眼淚抹乾淨搖頭道,“沒什麼,青鳥之所以會叛變,是因爲他奶奶。他父母早逝和奶奶相依爲命。那一次他回家的時候,卻發現他家被強拆,奶奶也因此被打死。”
“我聽過這件事,這件事鬧得很大,還上了新聞被爺爺這個級別的人知道。爺爺雖然爲青鳥的奶奶討回公道,但是青鳥也走了。”
言燧記得這件事,那時候爺爺還因爲這件事大發雷霆。
莫之陽默默的掏出打火機把信燒掉之後也給自己點根菸。
青鳥現在應該死了,死在後山上,死在他奶奶的墳前。
“唉。”莫之陽抽完煙嘆氣。
這件事莫之陽沒有和任何人說,第二天就收拾東西跟言燧出發,去給青鳥的奶奶上墳,順帶完成他的遺願。
而言嫣在家裏鬧得不可開交砸東西。
等兩人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片狼藉,言爺爺冷着臉坐在沙發上,雙手撐着柺杖一臉憤怒。
而言嫣一見兩人一起進來,更是怒不可遏。
“你給我滾出言家,滾出去!”言嫣本來還沒多大氣的,結果爺爺把她叫到書房裏,好一通罵。
還都是偏幫這個臭算命的,本來還沒那麼大的火,現在就氣得不行。
莫之陽面無表情的面對言嫣的指罵,很淡定的轉身真的要離開。
“陽陽!”一見陽陽要走,言燧先慌了,“你別走!”
小白蓮:“現在青鳥已經死了,我也沒什麼威脅,我也該回家了。”
“你回家我怎麼辦?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嗎?”好不容易把人騙來,言燧不想放開。拽着陽陽的手揣進兜裏,可憐兮兮道,“你要走連我也帶走,我還沒實現我的諾言,每天都跟你說一句我愛你。”
“哥,你怎麼這樣啊!他就是個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