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二錘他們需要幫忙嗎？
需要自然是需要，但那種幫忙其實是無效的，並且只會讓更多的人陷入戰爭的旋渦中。
艾瑞雅無法理解，她問：“如果全世界都與你們爲敵了，你們怎麼贏啊！”
王二錘看着她要哭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我們不可能贏，你想想，我們難道要戰勝他們把這個社會掌控在手裏？”
“我們有那個能力掌控嗎？而且我們從始至終也不會去掌控這些東西。”
“所以啊……我們贏不了的，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性。”
不是他們不想贏，而是根本就沒有贏的條件。
既然如此，那他們也就註定要輸了。
在註定要輸的情況下，也就沒有必要讓別熱支持，那樣的話只會增添無妄之災。
艾瑞雅也是才明白過來，才發現王二錘他們根本就沒有贏的條件。
她怔怔的看着王二錘，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王二錘繼續說道：“越早站隊對你們越好，但我們又還需要時間，所以你們暫時不能提前站隊。這個月底是最後的時間，你們不能錯過。”
“你們站隊了之後，風向會更穩定，他們纔不會着急的讓我們內戰，我們又可以緩一緩爭取一點兒時間。”
“所以這也算是幫忙了，已經幫了很多了。”
拍了拍艾瑞雅的腦袋，他又看着冷山市：“我們沒有選擇，但你們還有。”
艾瑞雅看着他，聲音有些哽咽：“你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爲什麼會這樣……”
“立場不同而已，就像是一個蜂巢裏面，容不下兩個王。”
“別想那麼多了，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艾瑞雅站在原地，揪着手，她又問：“那我們還有相見的一天嗎？”
“嗯……”王二錘想了想：“說不準，看緣分了。
艾瑞雅此時的內心，真是無比的痛苦，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情緒，她甚至是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她又說道：“可你們走了，這個世界的惡怎麼辦？”
王二錘提醒她：“所以你們在這裏生活會面臨危險，所以我沒有斬掉你關於我們的記憶。”
“小幺從張文手裏獲得的東西，最後也會剝奪你鎮守使的資格。”
“你再也不被記錄，不是鎮守使，你要學着以普通人的方式去生活。”
艾瑞雅的內心，都快要被撕碎了一般。
她真的不想離開王二錘他們，可是她又不能拋棄自己的族人，兩邊的選擇都這麼困難，讓她快要被撕裂了。
這種痛苦比受了傷還痛，特別是想到還要成爲王二錘他們的敵人，她就更是痛不欲生。
王二錘看着她的樣子，嘆了嘆氣，問：“要不要讓你忘了我們？”
他大概知道艾瑞雅的痛苦所以他覺得忘記或許更好。
但這樣一說之後，艾瑞雅眼中的淚再也止不住涌出。
她開口想說些什麼，但開口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出，就只有哭聲……
悲傷的哭泣，環繞在樓頂……
……
悲傷的不知是艾瑞雅而已，現在面臨悲傷選擇的還有很多人。
比如江曉顏，她此刻就在家裏，當然是爺爺家裏。
庭院內，她正在幫爺爺錘腿，江老爺子躺在躺椅上，舒服的享受着。
只是想彆氣艾瑞雅那比生離死別還痛苦的心，江老爺子則要平靜的多。
不多不說，大人物就是大人物。
江老爺子閉着眼睛幽幽的說道：“你留下也沒有用，如果他們真的能夠離開，那你可就要與小王永遠的分開了。”
“爺爺，我……”
江曉顏剛想說些什麼，結果被她爺爺打斷了。
江老爺子繼續說道：“別說那些話，我還看不出來你更想跟誰在一起嗎？”
江曉顏無奈，嘆了一口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江老爺子睜開眼睛，看了看這個已經三十多的孫女兒，他現在已經很滿意了。
因爲無論未來多麼的艱難，至少這個孫女兒找到了自己的未來，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
想起以前兩姐妹的樣子，他也是有些惋惜。
他輕聲說道：“你知道，他們最怕惡靈捕手什麼嗎？”
江曉顏想了想：“抓走記憶？”
江老爺子笑着搖了搖頭：“不是，而是你們可以無視凡人的生死，可以死了再活過來。”
江曉顏怔了一下，她有些疑惑，這有什麼好怕的？
可她不知道，她現在已經不算是凡人了，她早已深入鎮守使的世界，接受了不平凡的人生。
江老爺子說道：“你們掌握的力量，已經撼動了這個世界的根基。以前就算有人可以活幾百年，比如李家那個老祖，但那也是需要慢慢修行，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更別提死了重生了，那對於這個世界上層人的誘惑，更是大的難以想象。”
“多少人有遺憾？多少人不想回到年輕的時候？雖然這對於你們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纔可以獲得，但你們至少擁有可以獲得的資格。”
江曉顏恍然間看見了很多的敵人，那都是來自這個社會這個世界的上層人士。
“所以……害怕我們，只是個幌子？”江曉顏問。
江老爺子搖搖頭：“也不是，畢竟上面也知道你們受到限制，不可能主動攻擊凡人，這其實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要是以前的話，也沒什麼好怕的，畢竟你們一盤散沙。不過小王將你們凝聚起來之後，這確實會讓人擔心。”
“加上你們擁有的東西，所以別看沒有人提什麼長生丹，什麼復生丹，還有那些基礎的生死人肉白骨的東西，其實每個人都想要。”
“這是推動他們，要打散你們，重新編組你們的最大動力之一。”
“從來沒有人提過，但大家都很想要，不僅僅是那些上層的人，還有普通的民衆也是。”
江曉顏一直都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因爲恢復斷手斷腳，使用長生丹續命，用復生丹復活同伴，這已經是他們很常用的手段了。
加上她們一直很忙，所以她也忘了最重要的東西，忘了凡人的視角。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站到衆人的視野中時，就註定了他們會被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