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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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錦萱跪坐在牀榻上,兩手搓了下眼,聲音裏還帶着濃濃的睡意、以及訝然:“夫君?”
這一擡手,姜洵便瞧見了纏在她指頭上的紗布,把眉一揚,問道:“怎麼?這是受傷了?”
就是簡單的、語氣毫無起伏的一句問罷了,卻讓小女人的眼裏瞬間漫了些潮意,回的話也似裹了些鼻音:“沒、沒受傷…”
說着話,她把那手往身後藏去。
因爲傷的是指尖,桑晴繞那布的時候,還在指頭外留了一小截,加上裹得有些厚,那餘出的一截子紗布自然也是喫着力的。
她動作快,許是紗布的頭別了下腰、牽動了傷處,於是內室中,便聽到一聲清晰的嘶聲。
姜洵睨了她腰際一眼:“指頭上裹了金子不成?藏什麼?”
曲錦萱吸了下鼻子,小聲道:“沒、沒藏…”
聽她撒着欲蓋彌彰的、一眼便能看穿的謊,倒讓姜洵有些忍俊不禁了。
他撩了下袍,坐到榻上,僅用眼神示意,曲錦萱便乖乖把右手給遞了出來。
藉着窗口的月光,姜洵看到了那裹了一層又一層紗布的食指,也順帶着,看到了小姑娘臉上乾涸的淚印。
他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很疼?”
曲錦萱忙不迭搖了搖頭,又覺得這樣不大禮貌,便抿着嘴,用極小極小的聲音回了句:“不疼的。”
說着不疼,彷彿剛纔扯到傷處,痛到鼻尖都皺起的不是她。
“你是操刀舞劍了麼?怎麼還能傷着手?”姜洵用平淡的聲音,無情地戳破她:“既是不疼,那你哭什麼?”
曲錦萱腮畔一燙,臉兒爆紅。
見她這樣,姜洵自胸腔中發出一聲悶笑:“且讓我猜猜,莫非是醋了?”
這樣輕飄飄的語氣,像極了取笑。
這回,曲錦萱倒是沒再否認了,只捧着手,緘口不言。
姜洵盯了她一會兒,忽而半真半假地說了句:“納了妾又如何?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攏着我不往她二人房裏去了。”
十足曖昧的話,帶着隱晦的暗示,因着這朦朧靜謐的夜,更令人發羞不已。
曲錦萱埋下了頭,大片烏絲自她單薄的肩頭傾瀉而下,直將她半邊身子都給遮了起來。
榻上突然一輕,是姜洵起了身。
誤以爲他要離開,曲錦萱一時慌亂不已,來不及細想,左手已牽住了男人的袍衫:“夫君!”
姜洵腳尖一頓,扭頭看了下扯着自己衣角的手,又轉身,向榻上之人拋了個疑問的眼神過去。
曲錦萱縮回手,提着一顆心,戰戰兢兢地問了句:“夫君要去哪裏?”
外間的梆子聲響起,到亥時二刻了。
而姜洵,不過是看她傷了手,不方便服侍自己更衣,便想着自力更生一回的。
時辰這樣晚了,他既已頂着月色來了這待霜院,難道離了這,再出去淌一趟夜?何必。
讀出榻上人眼神中透出的明顯不安,姜洵展了展脣角,便也不解釋自己本是想去隔間更衣,甚至,根本不答她的話,只饒有興趣地望着她。
曲錦萱被那目光燙得臉再鍍了層緋色,心裏難堪至極,可,許是有着夜色的遮掩,又許是因着男人的停滯,她那膽子也驀地壯了起來:“夫君、夫君方纔說的是真的?”
這樣糯糯的語調、細聲細氣的聲音,像極了夜裏唧唧噥噥的小貓兒。
姜洵反應極快,不動聲色地反問道:“你指哪句?”
曲錦萱的睫毛飛快撲閃了幾下,放在膝頭的兩隻手緊緊地攥了攥,又分到兩側去,撐着起了身。
她一雙腿垂到榻板上,趿了鞋,帶着一臉的嬌羞怯情,到了男人跟前。
這回,不再是抱腰了,而是圈到了男人的脖子後,然後仰起頭,用一雙軟脣在他的喉結和下巴處各貼了一下,再奮力踮起腳尖,上移,尋到了他的脣。
倒不是她身量長高了,而是這回,男人剛好俯了眼看她,再加上此刻她的人是清醒的,腳下也就不再趔趄,因而站得夠穩。
於姜洵來說,這主動投懷送抱的小女人,明明是做着親吻的動作,可那軟滑的香舌觸到他的脣上,卻像是在舔怡糖似的,毫無技巧,只讓人感到癢嗖嗖的。
心間浮起些哭笑不得的情緒,姜洵掐着腰,把人移開了些,盯着她的脣,啞聲說了句:“倒是我的錯,沒有教過你如何喫嘴。”
他收了下掌,箍着那截細腰,於一聲愕然的嚶嚀聲後,把人給壓在圓桌上,再勾低身子,細細品嚐起那氣息綿甜的雙脣。
內室中,旋即響起一陣曖昧黏膩的水聲。
春潮涌動,慾念乍起。
姜洵扣着小女人的腰與腿,把人打橫抱起,扔到了榻上。
帷幔低垂,美人一雙潮潤潤的眼,那其中,有不刻意不做作的媚色,卻端的是勾人而不自知。
數日來的肆意歡愛,他再是不想承認,卻也難以否認,每當到了這種時候,她那聲音更是像小貓兒一樣奶瓦瓦的,最是惹情,確實能要人命。
再有,便是那股獨特的甜潤氣息。
初時,他還以爲是她特意薰的香,挨的次數多了才知道,那是她獨特的體香,而那樣的體香,便似那天然的情藥,讓人興逸不知饜足。
好一陣風急雨驟後,曲錦萱的小腿打直,腳尖也繃得緊緊的。
叫了水清理,自湢室出來後,曲錦萱手足撣軟地癱在榻上,可她等了好一會兒,身側的男人卻並沒有像往日一樣,再度覆身上來。
她咬了下舌尖,猶豫着喚了聲:“夫君?”
男人氣息悠長,沒有搭理她。
曲錦萱拿不準是個什麼情況,只得小聲徵求道:“我、我睡了?”
男人側頭,撐開眼皮看她,眉眼明晃晃地沾着戲弄之色:“怎麼,還要不夠?何時這樣貪歡了?”
曲錦萱雙眸撐大,拔浪鼓似地搖了搖頭,整個人縮到被中,把自己埋得只剩雙眼睛。
姜洵‘哧’地笑了一聲,仰面躺好,過了一小會兒,闔着眼說了句:“早些睡罷,明日隨我出府參宴。”
曲錦萱‘嗯’了聲,也閉上了眼。
這一覺,雖算不得多安穩,但總算,有足夠的時辰歇息了。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