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妙薇過去的時候,皇后正在太后那裏說話。
只聽得太后冷聲道:“這一個個的膽子都越來越大,居然敢在皇宮裏做這種事。”
“你身爲中宮皇后,卻連宮裏的奴才們都約縛不好,這是你的失職。”
皇后被太后責備並不生氣:“母后說的是,是臣妾失職。”
太后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因爲沒有生下皇子,自己覺得底氣不足。”
“但是你要知道,只要你還是皇后,那麼就得拿出皇后的架子來。”
“你要是實在是覺得不舒服,那就從衆皇子中挑一個做嫡子。”
皇后有些猶豫:“此事皇上怕是不會同意。”
當初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抱其他的妃嬪生下的兒子到身邊養着,明陽帝沒有同意。
太后知道她的心病,便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這事我會跟皇帝提一下。”
皇后大喜:“謝母后。”
她沒有兒子,所以在宮中的底氣一直不太足。
她雖然不能生養,但是如果明陽帝能將一個皇子記在她的名下,也就相當於是她的兒子,她便有了底氣。
太后看到她這樣子在心裏輕嘆了一口氣,她的那點心思太后看得清楚明白,此時只是沒有說破而已。
宮女進來報說玉景修和寧妙薇來了,太后笑了笑,示意宮女帶他們進來。
皇后起身站在一旁,心裏開始想着自己的事情。
衆多皇子之中,她當然願意養一個年紀小的皇子在身邊,這樣纔好培養感情。
只是如今成年的皇子已經有五個,這些皇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如果記在她名下的皇子年紀若是太小,她的母族又弱,又哪裏是這些成年皇子的對手?
她的目光落在玉景修的身上,心思活泛了些,玉景修沒有生母,似乎是個極合適的人選。
只是玉景修頂着天煞孤星的名頭,又不得明陽帝的歡心,似乎也沒有問鼎帝位的資格。
皇后一時間有些發愁,她之前向着玉景修和寧妙薇是因爲他們和林貴妃不和,她想借他們的手對付林貴妃。
現在她將有自己記名皇子之後,她就想得更多了些。
寧妙薇和玉景修進來行了禮之後,她就貓進太后的懷裏撒嬌,太后看到她的樣子笑了笑:“肚子都那麼大了,還撒嬌!”
太后話是這麼說,卻是一臉的慈祥。
寧妙薇輕笑一聲:“我就算是做娘了,那也是皇祖母的孫媳婦!我還小,怎麼就不能撒嬌了?”
太后哈哈大笑,扭頭對皇后道:“今天事物繁多,你回去忙吧!”
皇后退下去後,寧妙薇見太后的面色微有些複雜,便問:“皇祖母,你怎麼了?”
太后輕輕嘆了一口氣:“沒事,只是心裏有些感嘆罷了。”
“這宮裏的女人都可憐,只是有些可憐卻是自找的。”
寧妙薇有些不解地朝她看了過來,太后卻不想再跟她討論這件事,朝她的肚子看去。
太后問她:“最近感覺可還好?”
寧妙薇回答:“託皇祖母的福,能喫能喝能睡,一切都很好。”
太后笑了起來:“這樣就好,只是你也要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食量,不能喫太多,否則孩子大了不好生。”
寧妙薇做爲國師聖手,是知道這些的,只是太后提醒她是爲她好,她便含笑聽着,表示她都記下了。
太后見玉景修站在那裏不說話,便道:“我們女人說話我就別在這裏聽着了,你父皇似乎找你有事,你去見你父皇吧!”
玉景修走後,太后看向寧妙薇:“修哥兒看起來對你很不錯,往後可不許再說合離的事了。”
寧妙薇半趴在太后的膝頭,認真地道:“只要他待我好,我自然就不會再胡思亂想。”
太后笑了笑:“你說的有理,只是夫妻之間在一起一輩子,總歸得互相體諒寬容。”
寧妙薇淡淡一笑,太后又道:“修哥兒和其他的皇子不同,他自小在雪城長大,心思簡單。”
“他既然娶了你,又決定跟你好好生活,那麼他這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
寧妙薇看向太后:“皇祖母對他好像挺了解的?”
太后輕輕吐出一口氣:“你皇祖母我活到這個歲數,很多人往面前打個照面就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修哥兒的性子隨了他母親,看着不太好親近,其實心地純良。”
寧妙薇聽到這話有些好奇地問:“皇祖母,母妃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太后輕輕一嘆,明顯不願意多說關於柔妃的事,只道:“她是個很好的人,可惜錯進了帝王家。”
寧妙薇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因爲這話裏的意思實在是太深了些。
太后覺得自己失言了,輕聲道:“你和修哥兒如今這樣我覺得挺好的,他爲了你連側妃都不要,想來對你是真心一片了。”
“女人活在這個世上,能得一個男子如此真心相待,也不枉此生。”
寧妙薇離開皇宮和玉景修坐在馬上的時候,她還在想太后的這些話。
她總覺得太后的那幾句話裏藏着巨大的祕密,她對這個祕密有些好奇,卻又知道既然是祕密,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玉景修問她:“皇祖母跟你說什麼了?從她那裏出來之後你就一直心不在蔫?”
寧妙薇回答:“也沒什麼,是我自己在瞎想,對了,你知道那個小太監是誰的人嗎?”
玉景修點頭:“母后的人查清楚了,我在父皇那裏的時候,她過來回稟父皇時我恰好聽到。”
寧妙薇有些意外,皇后當着玉景修的面去回稟這件事情,多少有些古怪。
玉景修接着往下道:“那個小太監是於嬪的人,於嬪又是於詩意的堂姑姑。”
“那個姓武的女子,是秦月珍的表妹,秦月珍又事事聽於詩意的。”
寧妙薇知道京中的這些世家大族的關係都錯綜複雜,一大堆姻親關係,她聽上幾個就會覺得頭暈。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所以今天的這事是於詩意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