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猛然一頓,秦天擡起頭,看向了四周。
夜色瀰漫之下,松林中,除了夜風吹動樹枝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的動靜。
可是,墓前的那一朵野花,分明還十分嬌豔,放在這,最多也不過十分鐘而已,會是什麼人?
“嘿,小傢伙,擡頭。”
正當秦天疑惑之際,耳邊,傳來了一個輕佻的聲音。
唰!
下一秒,秦天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棵松樹上,赫然蹲着一個人?
眉頭一皺,秦天立刻警惕了起來,沉聲道:“你、你是什麼人?”
這人滿頭白髮,留着一撮三寸多長的山羊鬍,鬍鬚白花花,卻皺巴巴的黏在了一起。
仔細看,這老頭也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正如小毛賊一般的蹲在樹杈上。
乍一看,好像是一個老乞丐,可是,秦天卻發現,這個人的氣息,十分的深沉,不是一般人!
否則的話,秦天也不會現在才發現他。
而且,這老頭滿面紅光,雙目也格外的明亮,顯然不是什麼乞丐。
“我?”
愣了下,老頭靠在樹杈上,一笑道:“雲遊四海的小老頭,路過而已。”
言罷,從身後拉出了一個大葫蘆,擡頭猛灌了幾口,看樣子,葫蘆裏必定是酒了。
這一幕,讓秦天越發的疑惑,從老頭的身上,他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惡意。
可是,他也能察覺的出來,這老頭,一定是一個高手,而且,是身懷絕技的那一種!
緊皺着眉頭,秦天莫名的覺得,這老頭,像極了熒幕中的洪七公。
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似乎也是個老頑童?
不過,秦天並未放鬆警惕,開口道:“這朵花,是你放的嗎?”
待老頭認真的點頭之後,他又疑惑的問道:“爲什麼?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
對於此,老頭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了,老頭子是路過而已,看到了,就放了一朵花,這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嗎?
說起來,好像是沒什麼問題。
不等秦天再開口,老頭擡起袖子抹了把嘴角,開口道:“小傢伙,這裏面葬的是你什麼人?”
“我奶奶……”
這一下,秦天似乎放鬆了警惕,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了董霜君的墓碑。
噌的一下從樹上跳下來,老頭盯着墓碑道:“秦董氏孀君,嗯,好名字……”
“這麼說,你是秦家的人?”
一看秦天沉默着點頭,老頭又問道:“那秦望祖又是你什麼人?”
“廢話,那當然是我爺爺……”
對於這直白的一問,秦天略顯不爽,然而,話還沒說完,突然皺眉道:“你、你認識我爺爺?”
“不認識……”
可是,老爸再一次搖頭,嘟囔道:“雲遊四海,略有耳聞罷了”
“……”
狐疑的盯着他,看他不像在撒謊,秦天方纔收回了目光。
“嘿!”
誰知道,老頭卻笑了笑,湊近道:“老頭子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秦天吧?”
轉頭看了他一眼,秦天道:“又是略有耳聞?”
“嘿,可以這麼說……”
咧嘴一笑,老頭捋了捋凌亂的鬍鬚,才說道:“不過,相比於他們,老頭子對你瞭解多一點。”
“哦?”
眉頭一挑,秦天道:“多一點,是多少?”
反正是閒來無事,加之心中煩悶,有人聊聊天,似乎也不錯?
妙的是,這還是個陌生人。
對於這一問,老頭也是爽快,掰着手指頭說道:“西北秦家家主是你,南七省總盟主是你,龍隱的龍鞭,也是你……”
“哦,對了,你還是龍隱的十長老……”
“解決嶺南蠱毒禍亂的人是你,平定東海之亂的人是你,搗毀凶神殿的人,也是你……”
認真的掰着手指頭,老頭如數家珍一般,將秦天過往的事蹟,一一說了出來,時不時的還補充那麼幾句。
“……”
對於此,秦天一陣無語道:“你管這個叫多一點?你這個路過的,怕不是一直在調查我?”
“嘿,那沒有……”
再一次笑了笑,老頭道:“主要是,老頭說的這些事,哪一件都是轟動一時。”
“老頭走南闖北多年,關於秦公子的事蹟,早已聽聞了不知多少遍,秦公子大名,如雷貫耳,想不知道都不行哦……”
“……”
啞然失笑,秦天道:“老先生,此乃秦城重地,你若不是有意而來,怕是到不了這裏吧?”
這老頭,來的十分古怪,哪怕秦天知道,對方沒有敵意,可是,心中也是很奇怪。
正如秦天之言,這裏是秦家的腹地,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在這路過的。
“哈哈哈……”
然而,對於秦天的話,老頭仰頭大笑道:“小傢伙,不是老頭子跟你吹牛皮,這天下,就沒有老頭子去不了的地方。”
“區區秦城而已,老頭子莫說是進來,哪怕出去再進來,進來再出去,也是易如反掌。”
老頭這番話,乍一看起來,似乎有點目中無人。
可是,老頭的臉上,可沒有任何的傲然與不屑之意,有的只是隨意與豪爽。
當然了,秦天也能看的出來,老頭並不是在吹噓,他是真的有這個實力。
“呵……”
笑了笑,秦天也不糾結這個,乾脆席地而坐,仰頭道:“老先生,既然你見多識廣,那晚輩有幾個問題,想請老先生指教一二。”
“來一口?”
看了眼秦天,老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腰間的葫蘆,遞給了秦天。
對於此,秦天也不客氣,雙手接過葫蘆,悶了一大口。
然而,烈酒入喉,格外的辛辣,猶如一團烈火,自口腔四散開來,直入肺腑。
“哈!”
辛辣之味於腹中迴盪,秦天笑了起來,目光火熱的舉着葫蘆說道:“北境戰歌?好久沒喝到了……”
戰歌,是北境特產的一種烈酒,一般人喝不下,可是,秦天可沒少喝,因此,一口入喉,立刻就知道,這是戰歌無疑。
對於戰歌的來歷,秦天不在乎,正如老頭之言,雲遊四海,自然會有不俗的人脈,搞一點北境戰歌,自當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哈哈哈……”
一看秦天如此,老頭大笑着坐在了地上,開口道:“指教不敢當,閒聊而已,你先說來老頭子聽一聽。”
“好。”
點點頭,秦天又灌了一口戰歌,方纔開口道:“老先生,你可知道隱世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