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河也納悶,對啊,他沒理由謀殺親爹吧?
家產是他的,沒有人跟他搶,沒有動機啊。
“別激動,我只是說你撒謊,沒說你殺了親爹啊,大少爺,你看着我的眼睛,再來回答我一遍,昨夜你到底在哪兒?”
“我,我……”
大少爺有些慌,吳太太走出來道:“大人,家醜不可外揚,事已至此,我也不瞞着了,大少爺看上我身邊的大丫鬟杏兒了,想納做通房,但是老爺不答應,讓他專心功名。
昨夜他在我院子裏和杏兒在一起的,大少爺不想被人知道,請大人見諒。”
“這樣啊!”
甯越又看着吳太太,銳利的眸子讓吳太太不敢對視,低頭擦拭眼淚。
“吳太太,老夫少妻,你和吳老爺房事和諧嗎?”
滿院子人都震驚了,君河更是紅了耳根子,你要問的這麼直白嗎?
吳太太臉紅的如血,“這個和案子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請你老實回答。”
吳太太委屈含淚,“大人,你也是女人,這麼多人妾身,讓妾身哪裏有臉說!”
“你說錯了,我是來查案的,只有案子,不論性別,不論親疏遠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疑點,不回答也行,讓我把把脈!”
“這,大人是大夫嗎?”
吳太太覺得這個大人太邪性了。
“我看死人更多,活人也能看,算不上精通,一般的病症難不住我。”
吳太太想拒絕,又不想被人說心虛,就算她不看,也能請來大夫看,不如大大方方的給她看了。
甯越一把脈,道:“你懷孕了,兩個多月。”
“什麼?真的嗎?太好了,我有了老爺的孩子,老天保佑……”
吳太太激動的一翻白眼,暈了過去,又是一番兵荒馬亂。
君河也覺得是好事兒,“她有了孩子,家裏就有她的一席之地了,這個孩子來的挺是時候的。”
“呵呵,確實。”
大少爺讓人安頓好太太,問甯越:“大人還要查什麼?我父親能下葬了嗎?”
“需要搜查家裏,我懷疑是內賊作案,兇器是一樣鈍器,有着一圈凸起,來人,搜查吳家上下所有人的屋子。”
大少爺急了:“我爹死了,你們不去找兇手,反而搜我家,這是什麼道理?”
甯越冷漠道:“搜,懸鏡司辦案,你只需要服從,膽敢阻撓,抓你去昭獄冷靜冷靜。”
“你,你們這是欺負人!”
大少爺氣夠嗆,要不是懸鏡司的威名,她都想打人了。
“甯越,過分了啊,咱們跟壞人似的。”
君河臉皮薄,被人看壞人似的盯着,心裏虛的慌。
“二皇子,你感情用事了,斷案需要一顆冷酷的心,只相信證據,不要相信什麼親情,友情的,此案已經查清楚了,只等證據。”
君河驚訝:“啊,怎麼就查清楚了?兇手是誰啊?”
甯越看着大少爺,“你是坦白呢,還是等我把證據擺在你面前,太太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吧?
通,奸庶母,殺死親爹,大少爺,你的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嗎?”
“你,血口噴人,我沒有,不是我!”
大少爺兩股戰戰,慌張失措,還有深深的絕望畏懼。
“親爹死了,你還有心情換上一雙新靴子嗎?
來人,脫下他的靴子,和花田裏的腳印做比對,他殺了親爹,踩着這個院牆翻牆逃走的,舊靴子沾了泥巴,才換了新鞋。
爲了迷惑人,還拿走了錢袋裏的錢,僞造謀財害命的假象。”
“不要……”
差役再一次被甯越折服,這麼大的命案,她不到一個時辰就給破了,牛批!
按着他脫下靴子,大少爺沒忍住尿了褲子。
這下更證實了甯越的話,他不心虛害怕,能尿了褲子嗎?
“腳印正好,大人料事如神!”
君河三觀都碎了,他還同情吳太太來着,沒想到那個柔弱的女子,居然跟庶子苟且,大少爺也是狠人,給親爹戴綠帽子。
“甯越,你從哪兒看出來的?我怎麼覺的自己腦子不夠使喚了,你爲何會懷疑大少爺?”
他們做的很隱蔽,管家都不知道,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若不是太太懷孕了,他們也不會鋌而走險,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意外,他說明天才回來的,誰知道夜裏回來了,我想跑,他抓着我不肯放手,我沒想害了他!”
大少爺已經崩潰了,痛哭懺悔。
“不,人不是你殺的,是太太!
大少爺挺癡情啊,居然肯爲她頂罪,你就不怕你們父子倆都折了,她帶着你的孩子改嫁,讓你的孩子喊別人當爹,幾代的家產便宜了別人嗎?”
大少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怎麼會知道的?
君河心癢難耐:“你倒是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急死我了!”
“冷靜,稍安勿躁,做人最忌暴躁衝動了,二殿下,這是缺點,得改!”
“行,我改,你倒是快說吧,求你了姑奶奶!”
甯越眼底浮現笑意,不賣關子了,指着吳老爺的屍體道:“你看,吳老爺衝着門外跑的,傷口在後腦勺,這就說明了他是追着人出來,然後被人從身後偷襲的。
所以事情的經過就是,吳少爺和太太被吳老爺堵在門裏,吳少爺想翻牆跑,吳老爺已經從背影認出他來了,太太爲了掩蓋他們的事情,殺人滅口。
我若是猜的不錯,應該是燭臺之類的兇器。”
“是這樣嗎?”
君河問吳少爺,他已經徹底沒了抵抗力,點點頭:“我也不想這樣的,昨夜我都不敢閉上眼睛……”
“其實你若是返回來,吳老爺也不會死的,他掙扎着爬出去足足十米遠,被人從背後一下下錘死了,都說女人狠起來,男人都得甘拜下風,所以不要惹女人,哪怕看着弱小溫順的女人。”
君河才發現,兩道深深的拖痕留在吳老爺身後,甯越好像親眼所見似的。
“爹,兒子對不起你啊!”
吳少爺懊悔捶地,吳太太已經醒了,走出屋子,面無表情,冰冷的可怕:“男人都是廢物,你爹不行,是你找的我,你不該對我負責的嗎?
出事兒只會跑,你丟下我一個人,要被他打死嗎?”
“所以你就先下手爲強了?”
甯越都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了,當斷則斷,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如果不是自己來查案,肯定被她逃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