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們都走了,校場就她和君海,還有他的貼身太監,甯越和君海站在場中間,各自擺出架勢,開始切磋。
君海漫不經心,在他看來,甯越是有幾分本事,但是比起從小刻苦鍛鍊,無數高手指點練出來的武藝,怎麼着也比她厲害。
甯越勝在下手狠辣,不像是切磋,而是生死搏殺,打架講究一個氣勢,你心裏慫了,再高的本事也使不出來,註定是要落敗的。
很多人就是被她一往無前,殺伐果決的氣勢震懾,一身本事發揮不出三成來。
“看你是女子,讓你三招!”
君海很自負,揹着手頗爲瀟灑,俊朗少年只站在那兒,朝氣蓬勃,讓人移不開眼。
甯越笑了:“二皇子,你這麼看不起女子,遲早會喫虧的。
不過我不跟你客氣,這三招,笑納了。”
說完一個黑虎掏心,衝着他胸口而來,君海手都沒擡,閃身避開了,緊跟着就是撩陰腳,冷不丁踹在他下腹,“我操,你往哪兒踢呢?”
這女的好毒!
一時間君海被她逼的亂了手腳,退到了校場邊緣,但是三招兒機會甯越也用完了,他燦爛一笑:“該我了!”
一把攥住了她的腳踝,甯越掙扎一下無果,順勢飛起來,另一隻腳踩在他的臉上,打鬥經驗極爲豐富,那是從生死搏殺之中常年鍛煉出來的身體本能。
君海天生力氣大,甯越到底是女子,這方面喫虧,很快兩隻腳踝都被他攥着,落入他手裏。
”認輸吧,寧小姐。“
“還早呢!”
“呲溜!”
甯越居然把靴子給蹬掉了,以此換來了自由。
“真有你的,這都能行!”
君海也很意外,抓着兩隻靴子不知所措。
不等他回神,甯越的爪子出現在臉前,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君海有些生氣,“你別打臉啊!”
跟着喉嚨來了一爪子,被君海給抓住了,順勢把她反轉,手臂摁在背後,“認輸吧,你不是我對手!”
甯越不說話,只是猛然轉身,身子竄到他的襠下,擡腳就踢上去,君海早有防備,膝蓋下沉,擋住她的腳,眼睛一亮,笑嘻嘻道:“你長的黑吧,腳丫子還挺白!”
甯越氣的半死,調戲姑奶奶呢!
攻勢更急了,卻被君海輕鬆化解。
如此下去,遲早得敗,甯越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君海要抓她的時候,居然一挺胸膛,擋着他的手,嚇了他一跳,臉都紅了:“你是不是女人啊?”
“打架還分男女?二皇子你真幼稚!”
甯越不要臉,逼的君海束手束腳,最後被她一腳踹翻在地上,這還不算,一個大劈叉,直接壓在他身上,雙手按在他脖子上,佔據上風,得意道:“服不服?”
君海雙手不知道往哪兒放了,不是大腿就是翹臀,沒法下手啊,這女的真是把自己的心思算計到了極致,知道自己不會對她毛手毛腳的,以此來逼着自己認輸。
軟軟的身子壓在身上,別看她瘦,還都是肉,一點兒不硌得慌。
君海臉頰更紅,索性雙手舉在身邊,道:“好,我服,服你的不要臉,女孩子家家的好勝心不要這麼強嘛,麻煩您起來一下,被人看到了我的清白還要不要?”
甯越不以爲然:“能贏就行,要什麼臉?”
君海服了,第一次見到把不要臉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人。
“二皇子,親孃誒,您幹嘛呢這是?”
宮裏派人來找他,看到這一幕,太監都下意識捂臉,二皇子怎麼被人壓在地上,好像還是個女人,你們想那啥,不會去屋裏嗎?
”什麼事兒?”
甯越翻身起來,一雙白生生的腳丫子,讓太監的眼神有些移不開,腳都被二皇子給摸了,這女的不嫁給二皇子都不行了,看來皇宮要辦喜事了。
“問你話呢?往哪兒看呢,眼珠子不想要了?”
君海莫名生氣,雖然是個太監,但是甯越的腳他也不能看。
甯越撿起靴子,一臉坦然,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
“你們說話,我走了。”
太監趕緊稟告:“皇上,皇后回宮了,您趕緊回宮吧,皇后娘娘等着您呢!”
“什麼?孃親回來了?難爲她還記着我們兄弟三個,再不回來我們都成了沒孃的孩子了,好可憐!”
甯越看他歡喜的像個孩子一樣,眼底閃過黯然,苦澀一笑,你們這沒孃的孩子算是可憐嗎?
奴僕成雲,要什麼有什麼,頂多有點兒無聊寂寞,這就算可憐嗎?
見過真正的可憐沒有,真是膏粱子弟,天真的可笑。
……
君海比太子要奔放多了,看到蕭天愛直接撲到她懷裏,像個求抱抱的大型犬,要是有尾巴,早就搖的飛起。
“孃親,兒子想死您了!”
“小二,娘也想兒子,哎呦,臉上怎麼了?誰那麼大膽子,劃破我兒的臉?”
君海纔想起是甯越做得好事兒,沒在意道:“是貓抓的,沒事兒,破點兒皮兒!
妹妹和小五呢?沒跟您一起回來,我想妹妹了。”
“沒有,你妹妹留在楚舅舅那兒,你舅媽又生孩子,她走不開。”
君海蹲在她身邊,拉着她的手不想鬆開,道:“楚舅舅都生幾個了?還生啊!”
“最後一胎,第四個孩子,生完就不生了,你舅媽倒是不在乎,喜歡孩子多,可你舅舅不樂意啊,滿院子孩子,舅媽只疼孩子,都不管他,跟孩子喫醋呢。”
君海撇嘴:“父皇不是也一樣?早早霸着您陪他,我們幾個都不管了,好可憐呢!”
蕭天愛樂不可支:“都會撒嬌了呢,真是冷落我家小二了,孃親這次多陪陪你們。”
君宴最後回來,眼底也滿是喜悅,“孃親啊,您終於記得宮裏還有三個可憐的孩子啊!”
“哎呦,孃的小心肝兒,心疼死了,娘抱抱!”
君宴臉紅一下:“不要,多大人了還要抱抱,您當我們三歲孩子哄呢!”
她一回來,皇宮的笑聲不斷,奴才們幹活兒都有勁兒了,今年這個年過得格外熱鬧。
帝后回宮,全城震動,無數命婦要進宮拜見皇后娘娘,朝臣們卻是戰戰兢兢,皇上會不會秋後算賬啊?
好在帝后沒什麼大動作,只想歡歡喜喜過個年,有啥事過了年再說吧,讓他們半是歡喜半是憂愁。
曹家,家家戶戶準備年貨過年,他家卻沒有一點兒過年的喜慶。
皇后回宮,曹家繼母也想進宮拜見,可是皇后只傳召有封號的誥命夫人,她一個五品閒散官兒的夫人,又是續絃,還沒資格進宮。
更讓她不爽的是曹施詩已經幾天沒回家了,有人看到她和戲劇院的戲子們混在一起,簡直是傷風敗俗。
“夫人,門外有些姓孫的男子求見,說是要找二小姐的,二小姐要是不肯見他,後果自負!”
繼母氣的半死:“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見二小姐的嗎?亂棍打出去啊!還用我教你們!”
小廝只好遵命,帶着家丁氣勢洶洶去打人。
來人正是孫秀才,但是被革除了秀才功名,已經是個普通百姓了,此生再也無緣科舉,前途徹底斷絕。
他落在這個下場都是曹施語害的,曹施語已經是他最後一條退路了,他怎麼捨得放過?
只是幾次找曹施語,她都避而不見,以往還仰慕他的才華,加上閨閣少女,單純見識少,見一個差不多的男人就心動,豈不知見過更好的風景,誰還會稀罕他這一塊荒草地啊!
曹施語喜歡上了三皇子,那個風流俊雅,尊貴不凡的少年。
“哪裏來的潑皮,敢在我家門前撒野,找死呢!
趕緊滾,否則我等下手不容情,別說我們家欺負你一個百姓,你自找的!”
家丁拎着棍子出來,孫秀才心中一涼,知道曹施語再不肯跟他有瓜葛了。
眼圈瞬間猩紅,猶如賭輸了全部身家的賭徒,最後一把翻盤的機會破滅,絕望之下的瘋狂讓家丁都看的心驚。
“你想幹什麼?"
“做什麼?什麼二小姐,蕩,婦一個!
之前給我花前月下,相許終身,現在看我落魄,想甩了我?我告訴你們,門兒都沒有。
打我一個試試,我可是你們曹家的姑爺呢,還不開門迎接姑爺進門?”
百姓們瞬間圍了一圈,這種香豔緋聞最是熱衷,越來越多的百姓聚集而來,都等着看熱鬧。
“你胡說,壞我家小姐名聲,找死呢!”
孫秀才冷笑,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來,“怎麼會胡說呢?我有信物在手呢,不信大家看看,貼身之物都給我了,還能有假!”
居然是一個桃紅色的肚兜,人羣炸開了鍋,還真是啊!
孫秀才徹底不要臉了,舉着顯擺:“看看,上面還繡着曹小姐的名諱呢,我們在意私定終身,岳丈大人,小婿前來拜見,怎麼不歡迎啊?”
衆人一看,肚兜上繡着一個曹字,可不是曹家小姐的嗎?
看着清貴門第,養出來的小姐居然這麼不檢點,傷風敗俗啊!
家丁們傻眼,這事兒他們處理不來,可別真的是二小姐的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