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想起了師喧瑤，意味深長看着燕王，又道：“道家我現在也不喜歡了，宗教都是忽悠人呢，都不是好東西。”
燕王心虛，摸摸鼻子不說話。
找到楚晏，他雲淡風輕，沒有燒了和尚廟的心思，祈眉鬆口氣。
“廟裏的素齋味道不錯，咱們嚐嚐再下山吧！”
蕭天愛打量他的神色，問道：“秦錫鴻怎麼說的？下定決心了？”
“一個人的出身，真的那麼重要嗎？”
楚晏有些迷茫，長長嘆氣。
蕭天愛看了燕王一眼，想起他那一百零八間庫房的珍寶，點頭道：“很重要，投胎也是技術活兒。
但是呢，後天的努力，也能改變，你都跟老和尚說一命二運了，這個‘運’我覺得就是努力改變你的命，也就是出生。
不過有的人堅持不下去，選擇了庸碌無爲，渾噩度日，有的人熬過困苦，走向光明。
孟子說的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燕王的戰神也是十年磨礪才得來的，也是不易。
秦錫鴻選擇逃避，心靈皈依佛祖，也不需要責備，是朋友就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等哪天他想通了，說不定又還俗了呢！
也可能遇到漂亮小姐，動了凡心，覺得俗世很好，別煩了啊！”
“咳咳，愛愛，佛門重地，不得胡言！”
蕭天愛俏皮吐了吐舌頭，笑嘻嘻道：“知道了，不說了，開玩笑呢！
走吧，喫飯去，餓死了都！”
寺廟之中，沒有尊貴卑賤之分，都在一間膳堂裏用餐，不過男女賓客會分開，還有講究的貴女，帶着屏風，擋着外人的目光。
蕭天愛他們坐在角落裏，避免麻煩，也取來屏風遮擋。
法華寺的素齋，和他的歷史一樣悠久，這麼些年研究下來，就是一根草，也能做出花兒來。
其中一道白雪紅梅，最是漂亮美味。
山藥泥蒸熟，上面澆上紅豔豔的果醬，味道酸酸甜甜，軟糯可口，蕭天愛自己喫光一盤子。
果醬是用上山自產的一種樹莓，加了蜂蜜，真的很好喫。
“這個果醬好喫，改天咱們還來喫啊！”
燕王和楚晏是男人，都不喜歡這種酸甜食物，看她喜歡，燕王道：“喜歡就讓他們送兩罈子，什麼時候想喫自己做。”
蕭天愛壞笑，“我若是想連釣魚的杆子，一起帶走，可不可以？”
楚晏沒忍住，“蕭天愛，做人別太貪心了啊！”
燕王后知後覺，想要人家做果醬的手藝呢，道：“可以啊，回頭我跟彌塵住持說，和尚又不靠這個盈利，愛愛學會了，省的叨擾他們，他肯定願意。”
太貼心了，蕭天愛滿意的餵了他一勺清炒蔬菜，楚晏咧嘴，能不能顧及一下我這個單身漢的心情？
蕭天愛無意擡頭，從屏風的空隙處，看到對面的桌子上，有道灼灼的眼神，盯着自己這邊瞧呢。
“我去淨房，你們先喫。”
走出屏風，瞳孔陡然緊了緊，居然是師喧瑤，這他瞄的邪性了，剛唸叨她，她就出現了。
還真是陰魂不散！
師喧瑤衝她點點頭，笑容清冷。
蕭天愛不是喜歡逃避的人，徑直走到她的桌子前面，自顧自坐下，“道姑好啊，不知道你的法號，失禮了！”
“貧道法號淨虛，見過蕭小姐，好巧啊！”
師喧瑤不愧是第一才女，相貌不是那種驚豔的美，屬於越看越耐看的類型，又帶着些文人的清高，讓人不自覺小心翼翼，生怕在她面前丟醜。
“確實挺巧的呢！
道姑是道門，自古佛道勢不兩立，你來寺廟，人家和尚沒把你打出去嗎？”
師喧瑤寬容一笑，看她跟不懂事兒的孩子似的，“蕭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佛道的爭鬥，不妨礙私交，我師父和彌塵住持相交莫逆，兩人經常輪到，我常來的！”
“哦，這樣啊，倒是我孤陋寡聞了，不打擾道姑用膳，告辭了！”
她的話，蕭天愛是一個字兒都不信，不想跟她扯，準備離開。
“蕭小姐，且不忙呢，還未恭喜你要嫁給燕王了呢，未來的燕王妃！”
正題來了，蕭天愛羞澀一笑，“謝謝，道姑這麼神通廣大，到時候來喝喜酒啊！”
師喧瑤的丫鬟忍不住了，插嘴道：“蕭小姐，我們小姐和燕王從小長大，青梅竹馬，小姐都這麼可憐了，你還說這種話，太刻薄了吧？”
蕭天愛笑容微冷：“淨虛師太，出家人清修，還興帶丫鬟嗎？
你帶就帶了，好歹留一個懂規矩的。
太后都不曾訓斥我半句，太傅家的下人，好大的威風呢！”
“青蓮，和蕭小姐道歉，退下！
蕭小姐勿怪，是我教導無方，青蓮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她爲我抱不平，性子急了點兒，還請小姐恕罪！”
青蓮委屈稽首：“對不起，蕭小姐，奴婢不該指責你，請你原諒！”
“嗯，下次記着就好，我跟你一般見識，倒顯得我跟你一般不懂事兒了！
淨虛師太，青雲觀的風水不行呢，方外之人，心不淨，難成正果，建議你換一個道館，離着洛城遠着點兒，看得見喫不着，煎熬的只能是自己啊！”
師喧瑤臉色微變，笑容差點兒沒繃住，好犀利的口舌！
“不勞小姐費心，貧道沒覺的煎熬，倒是蕭小姐你，別以爲現在得到了，就是你的了，道行不夠，站的多高，將來就摔的多重！”
蕭天愛笑的更燦爛：“我還真不怕摔，只怕站的不夠高呢。
到了我手裏的東西，誰也休想搶得走，伸手剁手，伸腳跺腳，不怕死的儘管試試！”
兩人話裏話外，滿是機鋒，殺氣在眉眼之間過着招兒，師喧瑤沒佔着便宜，蕭天愛心裏窩火，打成平手。
“失陪了，淨虛師太慢用，起碼現在你穿着道袍，有些事兒收斂一些，別丟了道尊的人！”
蕭天愛這是提醒她，出家人要有出家人的樣子，穿着道袍勾搭男人，你做的出來，道尊還丟不起這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