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願,林峯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
在山腳送別了秀麗,林間的波濤自向陽一面的山峯洶涌而起,徐徐而來。
稀稀疏疏,稀稀疏疏。
克勞德見林峯站在船頭好半晌,一直沒有動,走上前問出一句。
“你就讓她一個人出去?
我可是聽說最近一些黑塔因爲新老塔主交替,沒少在轄區發生惡性的衝突事件。
她這個時間點出去,恐怕不安全吧?
而且如果你開這個口,我覺得她會留下”
克勞德是林峯團隊中最理智的一個,畢竟兩世爲人,活了幾千年的機械生命。
任何時候,他都會在林峯身側對出現的問題給出自己認爲最爲穩妥的解決方案。
這是好事,但也有無情的一面。
微微張口,望向遠處天空的林峯沒有回頭重重嘆出一口氣,皺着眉開口道。
“不用!她這個等階的實力,天底下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除非那幾個黑塔之主不顧臉面親自出面,不然……呵呵。
行了,廢話少說,咱們也該出發了”
說完邁步而出,向着甲板上正坐在躺椅上喝飲料的雲輝走了過去。
後者和畢方坐在一起,見林峯過來還揚起了手中帶吸管的塑料包裝橙汁朝他揚了揚,臉上寫滿笑意,如春風一樣和暖。
“師傅,你要不要嚐嚐,這個牌子的橙汁最好喝了!”
克勞德緩緩回身,看着有說有笑的師徒二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總覺得現在的林峯,沒有以前果斷了。
或許和今日柳金財的離去有些關係?
如此想着,搖着頭撇起嘴角,沒有多言向着巡空艦中央位置的控制室方向走去。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掠動,隨着巨大的引擎聲音在身下響起,【游龍號】開始緩步騰空。
山間空間閉塞,所以這個過程並不快速。
可就在調轉方向,準備疾飛的時候,“咻咻咻”數道破空聲在身下的林間山谷響起。
察覺不對勁,林峯迴頭的時候已經晚了!
【游龍號】外圍防風用的黃色護罩被略空而至的黑色繩索擊破,如同水晶一般,轟然碎裂面前。
砰!稀里嘩啦!
“怎麼回事?”
襲擊來的突然,巡空艦飛掠於空的身形不穩,林峯迴頭的時候,已經開始向着一側的山間傾斜下去。
“轟”的一聲,壓倒林間樹木一片,給人的感覺十分危險!
克勞德還沒進入控制室,突至的船體歪斜也是讓他身形踉蹌,偏頭看見從下方射來的黑色繩索,眯着眼睛說道。
“不好!那是專門破壞電子器械供電系統的制導繩索!
如此數量和規模,我們怕是遇到了專門打劫過路人的山間劫匪!”
雲輝本還在喜滋滋地享受着難得的休閒時光,就因爲巡空艦的突然歪斜,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下子滾落甲板,再起身時,形貌狼狽。
如此吹着頭上的亂髮,一臉怒容地開口道。
“什麼?劫匪?這些人怕是想錢想瘋了,什麼人都敢劫!
看今天姑奶奶不把他們大卸八塊!”
無端被人擾了興致,雲輝大怒。
話語結束【室火豬】五件套從額心玉眼飛出,“咻咻咻”數聲裝備在身上。
不等林峯說話,覆甲上陣就朝着繩索射來的山谷位置飛去。
回頭看見一個人影急略而出,林峯搖着頭,心道這小姑娘多年不見,性子卻是一點沒變……
入渝省之前他們就曾得到過消息,說西南一帶大山大嶺,經常有小團體的源能者落草爲寇,隱沒其中,專門劫掠行商或者路過的源能者。
之前小小心心走了一路,沒見到一個劫匪,卻沒想到離開的時候,反倒碰到了一窩。
也不知道說他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太差。
轉頭撇了一眼一臉茫然的畢方,心說這傢伙暈了好幾天,怎麼還沒到清醒的時候……
隨即轉頭朝着克勞德的方向說道。
“怎麼樣,飛船方面沒什麼問題吧?”
克勞德的身影已經在控制室忙碌起來,聞聲迴應道。
“只是幾根制導繩索而已,對我的【游龍號】還造成不了大的損壞。
只不過動力系統被中斷就非常煩人了,除非把這些扎進船體的長繩切斷,否則短時間內無法再次起飛”
林峯聞聲連連皺眉,心道這些山林中的“劫匪”還挺專業……
居然連這種對付大型機械船的道具都有儲備……
思慮一番,再次開腔說出一句。
“那行,你在船上繼續負責船體的檢查和修復,看着一點畢方。
雲輝下去了,我不能讓她喫虧”
克勞德聞言也沒搭腔,只是擺了擺手任其自去。
幾百年的大陸行走他們這一夥人什麼場面沒見過,林峯衝鋒陷陣,他就負責後勤保障。
反正不用直面危險,克勞德也樂得清閒。
展開【風屬】能力,“咻”的一聲飛出巡空艦,在山間飛略的時候,林峯就見【游龍號】的大半邊身子密密麻麻,紮了數十根的黑色繩索!
這些從地面射擊上來的黑繩不僅擊破了能量性質的防風罩,就連船體方面,都扎出來好多個窟窿,場面怖人。
只是朝着那個方向望過去一眼,林峯雙拳握緊。
心道又是一大筆花銷沒了……
連連搖了數次腦袋,轉頭朝着地面看去的時候,一側的山體上,影影綽綽百十來個源能者站立其上!
除了排頭位置的兩人爲六階,其他清一色,都是進了四階,五階的高階源能者!
如此劫掠隊伍,實力也算得上強悍。
不過雲輝飛行下去只不過幾秒鐘時間,現在再看,十幾個源能者已經被她打趴下倒在血泊中……
隨着屍體位置的各色源能光源閃爍,顯然這些人,都已經進入到了元素復活的階段……
“艹,幾十年沒見,這小姑娘更加厲害了。
只不過這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習慣怎麼就不改改,也不知道和誰學的”
……
林峯搖着頭,對方的規模和建制被他看在眼裏,並不在意。
而且因爲在場的六階只有兩位,所以不用想,他們肯定就是這裏的頭了。
於是自空中站定,俯視二人道。